师长好笑地：“小伟，你急什么，在场的又不是你一个人，全连再加上你们团长都是亲眼目睹的，这是事实，谁敢抢你的功。”
王小伟双手一插腰：“对，臭老头子，第二次双刀还是团长逼我投的，不信你去问团长。”
老头子吼道：“你给我坐下，我老头子想听的是经过，你叫什么，小心我给你两个耳光。”
王小伟害怕而又委屈地坐下，冲着老头子翻白眼。
王大伟笑道：“王伯伯，那我就把经过说给你听把。”他就把王小伟两次飞刀杀敌的过程原原本本地讲述了出来……
老头子认真地听完，然后又瞪着儿子说：“亏你还好意思叫，要不是团长逼你，你敢出手嘛。我告诉你，这个功劳不能算你的，只能算在你们团长头上，是他指挥若定，敢出险招，这才出奇制胜。”
王小伟噘着嘴：“我又没说要功劳，可第一刀是我自己主动出手的呀，你又怎么说？”
老头子点点头：“第一刀嘛还可以得个嘉奖。”
王小伟笑了：“这还差不多，那这个嘉奖是你认可的啊，别到时又反悔。”
老头子：“我反什么悔，可你的功劳同那些牺牲了的烈士比起来……”
师长打断他的话：“老首长，你又来了，当年你手下要是出了个这么优秀的战士，恐怕把你笑得嘴都合不拢，对自己的儿子也不用要求这么高吧。你弄虚作假把一个少年送上战场，给你个处分已经是很轻了，你还想让他给你立个多大的功呀？”
老头子瞪着他吼道：“都是你害的，你打什么鬼电话到武装部嘛，查查查，给我和儿子查了个处分，这下你高兴啦。”
兄弟俩惊奇地瞅着两人，不明白为什么老头子敢冲师长发火。
师长笑了笑：“不查怎么能把你查出来，我也就不会请你来部队了。”
老头子得意地：“你不请我也会来，自从看到小伟的那张嘉奖令，让我高兴得、几个晚上都没睡着。”
王小会嘲笑地：“什么睡不着，是哭了吧。哥哥在信上说，你抱着嘉奖令看了好久，然后就哭了，还语无伦次地说：‘没想到、没想到，他还活着。’被妈妈臭骂了一顿，哭就哭呗，儿子得了个嘉奖就高兴成那个样子，变成疯老头子了。”
老头子骂道：“放屁，你那个嘉奖我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王小伟：“那你哭什么，言不由衷，在我面前装坚强。”
老头子怪怪地笑了一下：“我才不跟你小子一般见识，我不告诉你，我为什么哭。”
王小伟也咧着嘴笑了笑：“我不想知道，反正你这个臭老头子哭的时候我没看见。”
老头子：“是你说的，你不想知道的啊，我可有件很重要的事还没说。”
王小伟赶紧起身上去搂抱着他的肩膀，讨好地：“爹，我认错，我说错话了，你就原谅我吧。快告诉我，什么很重要的事呀？”
“哼，现在知道讨好我了。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那个陆猛子连长？”
“记得呀，你说他的故事说得最多，就因为他打仗又猛又狠又不要命，你就给他起了个猛子的外号。可惜，他是你们营进入朝鲜后第一批老兵里最后牺牲的一个，不然你们营第一批老兵中就能剩下你们俩啦。”
“我告诉你吧，我找到他了，他没死。”
“真的？你不是说志愿军回国后，你写信去问战友，打听他的消息，你战友回信说，他已经牺牲了，怎么到现在他又突然冒出来了。”
“对，他一下子就从你那张战地第一号嘉奖令上冒出来了，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看到嘉奖令时高兴得要疯了吗？”
“嘉奖令上有人吗？我看你真是疯了，不然你就是碰上了鬼。”
师长拉着脸说：“哎哎哎，小伟，谁是鬼，你可别乱说啊。”
王小伟愣愣地：“师长，嘉奖令上怎么会有人呢？我爹这不是大白天碰上了鬼嘛。”
老头子骂道：“臭小子，你真是个猪，嘉奖令上不是有你师长的签名嘛，你师长姓什么？”
王小伟：“我、我不知道。师长，您贵姓？”
师长好笑地：“我姓陆，现在知道了吧。”
“啊，你就是陆猛子。”王小伟慌得一把封住了自己的嘴，用惊恐的目光盯着师长。
王大伟也吃惊地望着师长。
师长平静地：“我告诉你吧，你爹五二年受重伤回国治疗，因腰伤不得不在部队还没回国时就请求转业。我在五三年七月、也就是停战协定签订前的一次战斗中也受了重伤，被送回国治疗，因伤势太重一直在疗养院住了一年，等五四年出院时，志愿军已经回国三个月了，我四处打听你爹的下落，但没有人知道，我以为他牺牲了。其实，你爹也打听过我的下落，那位战友其实也是名重伤员，同你爹也只是相识，却根本不认识我，他了解的情况是我已经牺牲，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你爹，当我回部队时，他也转业了。就这样，我和你爹阴错阳差地都以为对方已经牺牲，二十五年来没有再去寻找对方。这次你虚报年龄当兵的事情暴露，我打电话让你们县武装部落实，却意外地得到了你爹的消息，同时也害得他受了处分，我从前线回来后，直接将电话打到了他的办公室，请他来部队做客，原以为他听到我的名字会吃一惊，没想到他已经知道我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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