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友低头不语。
“干嘛不做民团,我们陈家大院可缺人了?”小普子又问。
陈长生抬起头,望一眼小普子,他说:“老爷,我只参加红军。愿收留我我就留下,不收留我就出山去混饭吃。”
小普子脸上起了阴云,他拦丧着面孔不高兴。他追头号:“为啥?”却只把目光去注视对面的墙壁。
“不为啥,老爷,请你谅解,长生谢你不杀之恩,却不愿再替老爷卖命!”陈长生跪下了。
“起来吧!”马团长去拉他起来,故意拿话打破僵局,他说:“参加红军就参加红军,老爷跟前我帮你说话儿,老爷气量大,断不会计较。”
小普子笑开了,说:“你以为我真会留你在民团?明儿个没有民团了,只有几个家兵,我也不想再做什么老爷了。好吧,你就跟马团长他们。记住老爷的话,做人要堂堂正正。以前的事嘛,各为其主,概不放在心上。今后咱们依然是一家人。”
陈长生站了起来,谢过了,埋头走出门去。
55
张福山的队伍没有来骚扰,据可靠消息说他们见来的是真正的红军,吓得心惊胆颤,回县里报告去了。
马团长抓紧时间搞土改和部队建设。他说:“别看张福山跑了,他不是心甘情愿的跑,他是回去搬救兵,国民党反动派的军队很快就会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来的。”
分田分土分粮,天大会,刷标语,忆苦思甜,陈家磅好不热闹不少的贫苦乡亲都把子女送到了团部。团部设在陈家大院的左右厢房,被炸毁的围墙、院门都修复一新。在厢房是团部和各营首长的办公室,右厢房是农会、赤卫队办公室兼一营营房。二营三营住在教旁原张福山队伍的营房里,赤卫队队员则住在自个儿的家里。
队伍扩大了,有了两三百人马,加上赤卫队,足足四百来人。三仔、罗塔子他们扔属小普子管。马团长说:“建立工家政府了,不能再称做民团,要取个新名字。这名字嘛,不是革命队伍,也不是反革命队伍,就叫警卫队吧,陈家大院的警卫队。”
小普子心里明白,把自己的十几个家兵取名警卫队,那是迫不得已的办法。红军的政策他了解一些,工农政府哪能准许你有私人武装呢!为了不难为马团长,他说:“把他们编入赤卫队吧,农民自己的队伍。”
马团长最初不同意,他清楚象三仔、罗塔子、小狗子等人都是同老爷共过生死的人,老爷舍不得他们,他们也丢不下老爷。奈不住小普子倔强的性子,他最后答应了:编入赤卫队,但作为警卫队员一律仍旧由小普子使派。
农会成立了,吴瑛去做宣传教导工作,整天忙进忙出,考虑到陈大妈受过陈德友、兰花的折腾,死了老伴,唯一的独生子又下落不明,苦大仇深,马团长给小普子拿话,动员陈大妈做农会主席。陈大妈不依,死活要留在小普子身边,她说:“我当什么主席呀,论威望呢,不如陈老爹,论懂理儿呢,不如小妹,你们另外寻人吧!”小普子觉得她讲的话实在,便说:“农会主席由你伞兵人当,小妹去做个副主席什么的还可以。陈老爹孤寡老人,别劳驾他,至于大妈,也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替我看管来福就是了。”
马团长说:“陈小妹不
是你的管家吗,她到农会咋行呢?你的家难道不要了!”
小普子说:“还管什么家呀,田地分了,没有啥家产了,仅大妈和丫头就足够了,小妹去吧!”
马团长微笑道:“你错了,看你是如何做的老爷。我们虽然分了你的田土,但仍旧留了不少,你的家私我们也极少动用。分你的地,派你的银,都是照你的交代去做的。我们打土豪劣绅,并不是要将他们的财产分光。对于支持革命的老爷,我们都是采取减租减息和适当分割土地的政策。你依然有田土租给乡邻,你依然可以向他们收租,只是收的租比以前少了。剥削嘛,不能不顾贫苦人家的死活!”
小普子很感激,他说:“多亏你们记得我支持革命。既然你们对我那佯的好,那就听从你们的安排吧!”
小普子的伤基本上好了,他出门走动,陈家磅都大变了,人人喜气洋洋,面带笑容。大伙儿看见他,都十分的敬重。他去教堂和寺庙转悠。洋教士告诉他,由于战乱,他们决定迁走了,教堂就留给农会,做孩子上学的学堂。小普子没有挽留他们的意思,他甚至有些憎恨他们。寺庙依旧,他立的父母和文绢的牌位完好。和尚见他们,向他问候。他打听了一下和尚的吃住情况,又去了文绢的墓旁。他的目光滞留在大黄桷树上,往事依稀仿佛都在眼前。
他回到陈家大院的时候,人们开始吃晌饭了。吴瑛看见他,笑道:“老爷,我猜得着你去了哪儿!”
小普子说:“讲出来听吧!”
“你去看嫂子,对吧!”
小普子摇头:“嫂子这个称呼不准确,我不是你大哥,为何称我的太太为嫂子!”
“要称太太,”小妹过路,插话道,“太太听起来顺耳。”
小普子朝她使了个冷脸,说:“我不同你讲!”
“为啥呢?”她的麻花辫子又甩到了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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