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帝国政治改良进程中所涌现的点点滴滴,欧洲列强给予了极大的关注,各国大使、公使纷纷撰写报告,向政府和外交大臣汇报中国政治中出现的新局面,《泰晤士报》、《宇林西报》等知名媒体予以了全程报道,其热衷的态度甚至不亚于中国本土媒介。
对大清国号改为“中华帝国”后,因为不涉及到利益关系的调整,各国依照惯例表示了祝贺,只有日本除外。日本公使对外交大臣梁敦彦提出了抗议:“贵国所称中华帝国,称贵国为天下中心。难道以蛮夷视周围友邦乎?”
对日本而言,中国两字所蕴藏的意义不仅仅止于一个简单地名词,在其背后有着深刻的正统情节。中国原来是“天朝上国”,自称“中华”自无不可,但自鸦片战争以来,中国国势日衰,早已经失去了天朝上国的威风与地位。而日本自明治维新以来,特别是通过日清、日俄两场战争的胜利一跃而成为世界列强后。其心态俨然以“中心”自居,对帝国号称中华倍感感冒——这也是日本自明治维新以来以“支那”这个明显带有贬义的词语称呼中国的内在原因。
面对日本人的胡搅蛮缠,梁敦彦显得不卑不亢:“中华者,系中国自古以来自称谓。中华二字,顾名思义,系华国之中,华国之中为中国。华国之边缘自古为夷狄,日本一贯号称不属华国,何必计较夷狄?倘若贵国计较夷狄,是不是要先承认贵国首先为华国之一部分呢?”
伊集院地牙齿咬得嘎嘎响,却又无法反驳,只能再冒出一句:“贵国遽改国号,未与友邦协商,太过匪夷所思。”
“5000年来。鄙国改朝换代不知凡几,不知道有哪一次是和贵国事先商量了的?”梁敦彦强压住火气,“美利坚原为英国殖民地,后来独立,不知是否与贵国事先商议?”
“日支两国文化相近、唇齿相依,彼此关系特殊。与他国关系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那么,朝鲜与鄙国文化相近、领土相接,彼此关系自古特殊,与他国关系同样不可等闲视之,日韩合并之举贵国倒是事先并未照会鄙国……”梁敦彦反唇相讥,讽刺日本吞并朝鲜。
这是注定没有结果地交涉,伊集院只能悻悻然归去。
有了第一天的热闹与经验,随后几天对其余各项御案的讨论进入了愈发激烈的过程。
第三号御案系政府官员任职年限,梁启超指出,中国官员自古以来除非出现不能胜任本职或者本人告老还乡的情况。任期一律终身——但这显然有悖于天伦之道。按照皇帝的旨意,应该仿行宪政国家实行退休制度。按照官员品秩的不同设立相应退休年限。
“正一品者,年满70退休;从一品、正二品者,年满65退休;从二品、正三品、从三品者,年满60退休;正四品至从七品者年满55退休;正八品以下年满50退休。”当然,退休年龄地规定虽然是一刀切的,但同样允许例外,“若总理、协理和各部大臣以该员年富力强,职责重要,报请圣上同意后容许递延,递延一次不超过2年,每人递延不得超过2次,若递延期间品秩变动,则以变动后的品秩作为退休年龄之依据。”
对这个制度的规定,虽然出乎各位重臣的预料,但正如皇帝所料想地那样——任何一个大臣即便心中有所不满,也不愿意给皇帝留下人老犹恋栈的不良影响。更何况这个退休年龄的制定基本符合帝国职官的任职情况,以往确实有一部分重臣过了70还在职场拼杀,但无论精力也好、能力也罢,都极大地衰退下来、于事无补,何必自讨没趣。
对资政院议员而言,这番任职年龄地限制只针对政府官员,议员任期却可终身,这便给他们提供了一种优越感,虽然也有人提出要辩护一番,但主流意见特别是新锐派对年老之人把持朝政的固有症结早已种下,提议表决自然是极力赞同。
与退休制度相辅相成的是年金制度,杨度朗声说道:“官员年老致仕,除皇上钦赐优容外,别无他物,以至于生活困难,不得不仰仗积蓄,部分官员贪污腐化固然有其道德不检点之因素,但为身后事考虑、为子孙事考虑亦是重要原因。皇上一贯体恤臣下,先既已仿效西洋各国设立退休制度,则养老金制度亦一并遵照执行。”
按照议案的提议,官员俸禄被分为级俸和职俸两部分,级别即与官员品秩相对应的俸禄,品秩一经确定,除非变动,终身不易——退休后的大臣依旧保留品秩,职俸与职务密切相关,因职务不同而俸禄不同。官员在职期间,这两俸一并发放,构成官俸,官员退休之后,依然按照其退休前最高级别发放级俸,以作维持。
当然,一旦涉及到发放养老年金,就有一个资金如何筹集地难题。皇帝也提出了针对性的解决方案:“现有官员自维新三年起,一律按照本人官俸之十分之一提留年金,以备退休后发放。每逢官员退休,则对其进行勘察,若无渎职、违法、贪赃情节,则发放养老年金,先从本人提留年金部分提取发放,提取完毕后,由职官部从国家财政中提取发放直至官员过世,若该员不幸提前过世而本人提留年金部分仍未提完,则将剩余部分一次性发放家属,充作抚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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