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力赤还是有些似懂非懂，不过他知道，玩这种阴谋诡计，阿鲁台比他厉害得多，既然阿鲁台觉得这么做有用，那便去做好了，反正也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给王戈编造的两个罪状，不论是朱高煦的死还是“长生秘法”，虽然和事实有些差距，但还真的都和王戈有关系。
……
鬼力赤对魔教左使一系的清洗本就在王戈的预料之内，所以那些早就投靠于他的人，提前就进入大明，在王戈安排的人接应之下，散往四处安顿。反倒是那些一心为蒙元效力的魔教高手，基本都死的不明不白。
当有关“长生秘法”的谣言传入大明后，哪怕是本就讨厌王戈、厌恶东厂的人，也下意识地认为，这是来自蒙元的离间之计，而且是很拙劣的那种。
但对于一部分知晓当初魔教内情的人而言，特别是那些知道魔教左使一系、长生宗在魔教分裂之前，已经于“长生秘法”有所突破的人，却是对这谣言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比如，道衍。
如果单单是这个消息，道衍并不会太当回事，因为以他对王戈的了解，不是那种会为了追求长生而付出如此大代价的人，更何况这消息源很可能是蒙元鞑靼，更不可信。
但道衍想起了当初燕军刚攻入京城不久，宁仲桓以“长生秘法”的名头求见王戈，随后偷袭王戈不成被其用暴雨梨花针反杀。
当时道衍就很奇怪，像宁仲桓这样魔教出身的蒙元谍探头子，怎么会做出这么冒险而且不合理的事情？那个时候，以蒙元鞑靼的立场而论，偷袭杀死王戈并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是结仇大明、得罪朱棣，只会面临更强烈的报复，而对大明并没有什么伤筋动骨的影响。
除非宁仲桓对王戈是纯粹的个人恩怨，只是想要杀他而已。
以王戈刚入京城，就横扫了蒙元数个密探据点、杀了不少探子的情况，里面有一两个对宁仲桓十分重要的人也未必不可能。但就算要复仇，也没有直接上东厂衙门的道理，哪怕是突然出手杀死了王戈，要逃离也并不容易，以其身份而言，不应该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道衍当时虽然觉得有些蹊跷和疑惑，但毕竟人已经死了，又是蒙元鞑靼的人，所以当时也没有细究。
但现在再回想起来，那“长生秘法”四字，却是颇为蹊跷。
按时间来看，当时蒙元发生内乱不久，鬼力赤刚刚杀死蒙元大汗坤铁木尔，在阿鲁台的支持下，成为新的大汗。
魔教左使一系当初投靠的，是元惠宗和昭宗，理应支持黄金家族一脉，在鬼力赤反叛的时候，他们两头不帮，在鬼力赤得权之后，他们便是两头不讨好，黄金家族的拥趸看不起他们，鬼力赤及其支持者亦不可能完全信任他们。
所以当时魔教左使一系及其他早前投靠黄金家族出关的汉人，日子肯定不会太好过。
从动机上来说，宁仲桓在看到朱棣将要登基的时候，献上“长生秘法”，以换求魔教重回中原，是说的过去的。
但为什么会突然出手偷袭王戈，以致被王戈反杀？
想到最近的谣言，道衍却是不由自主地会想起某些答案。
第四百七十八章 赋闲京城
第四百七十八章赋闲京城
七夕刚过，天气愈加炎热，王戈吃完晚饭后，便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纳凉，一边喝着冰镇的酸梅汤，一边和小白珑闲聊。
“听说这次皇帝御驾亲征，在关外大胜鞑靼，把阿鲁台直接打得称臣了。”小白珑盘腿坐在旁边，一边吃水果，一边随口嘀咕道。
今年已是永乐八年，白珑已是长成了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武功也已经有了长足的进境，不过因为这些年一直跟在王戈身边，有他宠着、顺着，行事做派，性格谈吐，倒是依然和几年前没多大不同。
在永乐三年，王戈被皇帝以养伤的名义召到京城后，便一直没有离开过。
名义上王戈依然还是提督东厂的最高领导者，但实际上他到了京城后，东厂的事务就不怎么管了。其实他在青州时，就已经完全放权给了坐镇北平的尹少亭。而他到京城后，皇帝在加强西厂影响力的同时，也往东厂安插了许多人，甚至包括宦官，尹少亭除了在北平负责针对蒙元的谍探工作外，对东厂的其他事务也没有太都干涉的能力。
虽然看起来是被架空了，但王戈却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似乎真的就只是在京城安心休养了，对于东厂也是完全地放手，甚至将除了尹少亭等少数几位外的大部分“自己人”都剥离出了东厂，也因此让其他人有更大的空间来安插人手、控制东厂。至于洛姨、谢筱柔、柳红岩等人，这些原本就只是挂着个身份的“兼职”，更是完全淡出了东厂。当然，大部分的编外人员，本来就没有被列入东厂的正式管理体系中。
在树阴下的王戈躺在藤椅上，翘着脚，眯着眼睛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随口回道：“阿鲁台这种人，事关生死存亡的时候，别说称臣，称儿称孙也不会有一点心理障碍。除非把他们一直压得死死的，否则只要他们实力抬头，照样该干什么还是会干，大明也不敢真把他们当归顺的臣子。”
“你说这次回来，皇帝会不会又让你出山，重新掌控东厂？”白珑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虽然这次亲征赢了，但情报上却被鞑靼给爆了，如果有你坐镇的话，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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