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正把部署在其它地方的防御上具,调往东门外的码头区,以加强水岸的防守能力。难道他们从蛛丝马迹,察觉到己方要先攻取东大街吗?
以刘裕和屠奉三等人的智慧,怎会如此不智。
又或姚兴等人的智计,高明至可看穿己方的惑敌之策。
不过他仍是对刘裕信心不变,或者他是故意令敌人错觉他主攻东门,事实上却采声东击西之计。
无论如何,他会稳守此处,学习拓跋珪的耐性,虽然并不容易,他心中同时有个声音,催促他出集去与刘裕会合,好告诉他们边荒集的虚实。
唉!
等待真令人费神,亏得拓跋珪那小子偏擅长这玩意儿。
尤其今天的阳光特别猛烈,热得反常,但又热而湿,令他更不愿意回地道去。
就在此时,他听到撞门的异响,不是来自盛丰海味的大门,而是邻近的铺子。
心中暗骂一声,迅速回到地道去,刚关上入口的盖板,盛丰海味的店门已给硬撞开来。
燕飞心中明白,敌人正作最后的布防,四条主大街的铺子都会被征作街巷战之用,可以想象届时逐街逐巷的争夺战会是如何激烈。
他会毫不留情地对付敌人,不会有任何妇人之仁,在他体内流动的,有一半是悍勇善战拓跋鲜卑族的鲜血。
敌人的强横,已完全激起他无惧生死的战意。
星野覆盖的颖水两岸,特别迷人。
刘裕独自立在船首,任由河风吹得衣袂拂扬。
离边荒集已不到四十里,经过一天半夜的航程,边荒集的反攻战已近在眼前。
敌人现在该生出警觉,大幅加强颖水的防卫,而这正是屠奉三整个战略最精采之处。
由于敌人兵力是他们的三倍,不论如何强攻猛打,最后吃亏的只会是他们,唯一的方法是先动摇对方的军心,削弱敌人的斗志,使对方空有浑身蛮力,但偏是使小出力来。本来这是近乎不可能的,可是边荒集恰好提供了这么一个理想的环境。
实质的战略早拟好,只要加上临场的灵活应变,便可逐一付诸实行,直至攻入有燕飞潜伏的东大街。
燕飞是边荒的一个神迹,胆大心细,能人所不能,必可和他们配合无间。
对荒人来说,能光复边荒集,已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但对他来说,只是个起点,未来的道路仍是漫长而艰困,充满不测的变量。
有时他真的感到肩上的重责令他负担不起,可是当想到谢玄,想到北府兵无助的兄弟,想到屠奉三、江文清,还有淡真,他会立即抛开一切疑虑,振起斗志,坚持下去。
最后的胜利何时才会降临列他刘裕身上呢?
这是无从估计的事。
可是他绝不会忍辱偷生,纵使他仍有边荒集这退路。
宁愿战死,他也不会做逃兵,否则怎对得住看得起他的人。更何况已失去了王淡真,只有在复仇雪耻的路上一步步挣扎前行,生命才有意义。
眼前等待着他的是边荒集的反攻战,他是不会退缩的,直至最后一兵一卒,他仍要作战到底。
轰轰烈烈的战死,怎都胜过屈辱含恨的活下去。
可是一旦收复边荒集,他争霸天下的大业将全面展开,他会清除所有挡路的人,直至最后的胜利牢牢地紧握在手上。
(卷二十三 完)
卷二十四 第一章 倾吐衷曲
慕容垂到达时,风娘正指挥女兵为纪千千主婢搭起营帐,好让她们休息。
纪千千面无表情的看着慕容垂来到身旁,不发一言。
小诗施礼退到风娘身边。
慕容垂微笑道:“千千仍怒气末消吗?”
纪千千淡淡地道:“有什么好生气的?皇上不累吗?”
慕容垂向风娘打个眼色,待后者领小诗避到远处,苦笑道:“我是来向千千送礼赔罪的。”
纪千千讶然瞧着慕容垂,秀眉轻蹙道:“送礼?”
慕容垂流露出诚恳的神情,叹道:“我这份赔礼与别不同,是有关边荒集的最新消息。”
纪千千“氨的一声娇呼。
慕容垂喝道:“牵马来!”
亲兵们连忙把两匹战马送至两人身前。纪千千踏蹬上马,随着慕容垂策骑出营地,直抵附近一道小河旁,然后沿河奔往上游,穿过一片疏林后,前方忽然出现一个小湖,在晨曦刚露的时刻,湖岸树木茂密,一片葱茏,掩映入湖,格外清幽。
于奔波一夜后,骤然见列眼前涟漪泛碧,浮光跃金的动人湖景,实在令人心旷神怡、浑忘尘俗。
慕容垂放缓马速,打于号着追在马后的亲兵散往四方把守,然后偕纪千千下马来到湖岸旁。
轻风徐徐拂过小湖,吹得两人衣袂飘扬。
慕容垂叹了一口气。
纪千千走到露出湖面的一方平滑大石坐下,伸个懒腰,道:“皇上似是心事重垂哩!”
慕容垂坐在她左后侧的石块上,苦笑道:“如果我能够分身为二,当不会有任何烦恼。”
纪千千望着湖水,一群鱼儿正无忧无虑的在水襄追逐嬉戏,她不由想起“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两句话。心忖虽然不晓得鱼儿们是否真的没有忧愁,可是它们的自由自在,却是自己最渴望的生活方式。
道:“边荒集之战是否有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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