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晴专注地盯着手里的鞋底儿,蹙着眉头一针一线地缝着,一丝不苟,比比武练剑还要认真。
听了婶子的话,慕晚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眼睛没有离开手里的针线,反倒是把手里的鞋底递给了身边的婶子:“吴婶,你看我现在该怎么走针?前面乱糟糟的,针线都不平整,你说他穿上会不会觉得咯脚?”
“哎哟!瞧你这担心样儿,这几天你进步已经很大了,就是拿出去卖也没人挑得出毛病。接下来这么走。把底儿给打实了,就可以缝在鞋上穿了。”
大功即将完成,慕晚晴难言喜色,好像比武功精进还来得欢喜,擦了擦额上的细汗,继续缝缝补补。
没多久,一双崭新的厚底儿嵌绒的长筒布鞋就完成了。
慕晚晴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很满意,至少比上次的衣服有很明显的进步。
“不知道李郎看到我针线活儿进步这么大会是什么反应。嘻嘻。”
慕晚晴抱着布鞋回到了小别院,本想着等爱郎来了再给他个惊喜。可是看着自己做的精致布鞋,翻来覆去静不下心来。默默一想:“李郎已经三天没来看晴儿了。离得那么近也不来,哼!你不来看我,我就去看你,嗯!就这么定了!”
……
奉命来碧溪村带李权和苏文冕去曲溪县的衙役被雨淋了一路,心情很糟糕,好不容易到了八丈亭,却没见到李权人,只看见几个甲头在外边鬼鬼祟祟,抬脚就把一个家伙踹到了水坑里。
“我艹!谁踢老子?”
衙役一整佩刀:“老子踢你怎么了?”
“哎哟,原来是县里来的官爷。您这一脚踢得可真好,我正有点儿犯迷糊,您这一脚可把我揣醒了。”
衙役不想废话:“你们的保长在哪儿?还有那个叫苏文冕的家又在哪儿?”
“这个,我也不知道保长去哪儿了。”
“TmD!真不给人省心。先去苏文冕的家,带路。”
苏文冕谁不知道?村里出了名的酸臭书生。
但是几个甲头都是亲眼见到苏文冕被开瓢的。要找苏文冕?也只有去阴曹地府看能不能撞上了。
“嘿!你丫的走啊!带路!”
甲头面色为难:“官爷,这个……那个……”
“少给我打哑谜!阴沉沉的天,老子还要早点儿回去交差呢!”
甲头试探着问道:“官爷,您什么身份?找苏文冕那酸秀才能有啥事儿?”
衙役本不想回答,但苏文冕的事儿倒让他有几分感慨:“哎!世事无常哟,你说咱们干了一辈子图个啥?那酸秀才就因为一纸答卷让柳大人满意了,就要老子去伺候他,还要好好生生地把他送到县里去住下,好酒好肉地招待。说什么苏文冕是咱们碧州文界的希望。酸秀才也能一招变凤凰,想想都气人!”
苏文冕得到了县太爷的赏识?
这消息真是个晴天霹雳把几个甲头炸懵了。
苏文冕谁没见过?都觉得是个天天做状元梦的傻子,又穷又酸,跟他娘一样,就是坨臭狗屎,走到哪儿都会被人嫌。
谁会想到有朝一日被县太爷看对眼儿了?
这尼玛也太戏剧化了吧?
但是!
苏文冕现在死了,找谁要人去?找不到苏文冕,县太爷会是个什么心情?
几个甲头相互用眼神交流着,大伙儿似乎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点子。
一个能解决八丈亭恶魔的点子!
刚才说话的甲头脸色一变,变得阴沉下来,凑到了衙役的跟前,严肃道:“官爷,咱不得不给您说个事儿。那个苏文冕您是找不到了。”
“为何?”
甲头指了指瞭望台挂着的坛子:“瞧吧。苏家娘儿两的骨灰还挂在上面呢!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死了都不得安生。”
“什么?苏文冕死了?你……你怎么知道的?”衙役慌了,他知道柳大人对苏文冕有多看重,还指望着他去京城给碧州、给曲溪县拿一个状元回来呢!现在怎么会死了?这下可怎么交差啊?
“快说!怎么死的?”
甲头伸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李权不在后才小声道:“被保长一棍子打死的。啧啧,那死得可惨咯!一棒子下去,脑袋全没了,头盖骨都被打成了渣渣!”
甲头说着,自己却也忍不住寒颤连连。若不是想竭力渲染李权的罪恶,打死他也不想去回忆那天的惨象。
衙役也是毛骨悚然,心虚的看了看四周,搓了搓身子,驱赶寒意:“话可不能乱说。无凭无据的,再说天底下哪儿有这么残忍的人?”
“官爷,可不是我瞎说。我们哥儿几个可是亲眼看见的!不信你问问他们。”
另外几个点头如捣蒜。说话之人再度解释:
“瞭望台上的骨灰就是证据。官爷,这么凶残的人放在我们碧溪村当保长,你说咱一村的村民还怎么生活?”
这下是人证物证俱在了。
衙役吐了口唾沫,怒道:“TmD!天底下竟然有这么残暴的恶徒。县衙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等那厮回来,老子直接压他会衙门受审!”
几个甲头欣喜若狂,心道这要是把罪名坐实了,不判死刑也得是牢底坐穿,一辈子都不用见天日了。哥儿几个就不用再每天担惊受怕,想着脑袋被一棒子开瓢了。
说话的甲头强压内心情绪,假惺惺地提醒了一句:“官爷,您可要当心。他的力气可大了,一棒子就能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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