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斯大林眯起了眼神,“让宣传和外交部门发表声明:这一暴行是德国人干的,德国现在企图嫁祸于人。”
“这样能行?”贝利亚将信将疑。
“如果丘吉尔宁可相信德国人也不相信我们,那没什么好说的,至于那几条波兰狗,随他们去嚷嚷吧。”
丘吉尔企图息事宁人的做法没收到实际效果,他从莫斯科只得到了例行公事、官方口径的回答。次日一早,BBC发表了波兰流亡政府的声明:“……我们对德国宣传机器的谎言已习以为常,也知道其张扬此事所隐藏的目的。然而,鉴于德国人大量而详尽地报道了在斯摩棱斯克卡廷森林发现数以万计的波兰军官尸体,又断言这些军官系苏联当局在1940年春杀害,我们认为有必要由权威的国际机构对这些‘万人冢’进行调查,并对所传事件进行核实。”
莫洛托夫阴沉着脸把情况报告给了斯大林,后者显得很不高兴,不仅因为丘吉尔没制止住波兰流亡政府的行动,还因为前线传来的情况很不好,朱可夫做出在斯大林格勒迎击德军的决定他表示原则赞同,但即将损失3个集团军的事实让他非常恼火。
“丘吉尔这个反布尔什维克分子的老毛病又犯了,应该让他清醒一下。”
“您想怎么做?”
“和波兰人断交,并声明今后也不承认该政府代表波兰人民的立场。”
“美国人或许会对此表示不满。”
“就因为一个流亡政府?”斯大林轻蔑地一笑,“我对美国的怒火从未平息过,英国就更不必说,说好的物资呢?装备呢?再打下去我宁可和希特勒合作,大不了我们去打印度和远东。”
莫洛托夫一愣,随即没说什么,默默点了点头便出门了。他走后不久,斯大林又召见了华西列夫斯基。
“一定要把3个集团军送给曼施坦因么?”
“这不是送,实际上他们也逃脱不了。”华西列夫斯基看懂了朱可夫的全部安排,虽然他对这个计划有很大的质疑,但现在不能顺着斯大林的意思回答这个问题,鬼知道将来“送”这个词会不会成为朱可夫的罪行——如果是,那就一定是致命的。
“但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起初向我报告说有两个集团军被包围,另一个是可以撤退的。”
“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就算是这样说,他也承认有两个集团军跑不了。至于第三个,哪怕一时间脱离了包围圈,也难保不在后续的作战中被敌人追上——有些事情归根到底不是看我们说怎么样,而是事实应该是怎么样。”
华西列夫斯基这后半截话差点让斯大林当场发飙,因为这口吻听上去太像是对“卡廷森林事件”的讽刺了,但他知道对方没这个意思,硬生生忍住了发作,只交代道:“康斯坦丁同志希望您去斯大林格勒坐镇协调。”
“他自己呢?”
“他要为罗科索夫斯基充当隐形的方面军司令员。”
“可是……”
“现在德国人对我们发起了猛烈进攻,无论是军事上还是政治上,我们必须予以坚决还击。”斯大林用十分严肃的口吻交代道,“你们想要什么资源,想要什么军队都可以满足,但有一点必须做到——要给德国人狠狠的打击,哪怕我们多付出一些代价也行!”
华西列夫斯基本想说自己并未与朱可夫就战役方向、战役目标与计划达成一致,而且他对整体战役有另外考虑,但斯大林下一句话很快将他想说的话堵住了,“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每个党的高级干部都要用党性保证将自己的全部力量和智慧投入到与敌人的战斗中去,有不同的意见和想法可以讨论,但不能违背整体目标。”
华西列夫斯基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下去了,斯大林同志明显是受到了刺激,现在重要的是行动,至于怎么动还是等与朱可夫商量后达成一致再说——现在看来,朱可夫同志的政治敏感性比自己高得不是一丁半点。
“斯大林答复了么?”丘吉尔叼着烟斗,脸色憔悴地询问英国外交部长艾登,最近这段时间他的日子很不好过。
“答复了,他通知我们和美国方面,俄国准备与波兰流亡政府绝交——因为该政权听信法西斯的诽谤。”
“什么?”丘吉尔“霍”地站了起来,“这不正好中了德国人的圈套么?”
“一点办法也没有。”艾登苦恼地说,“俄国人不想承认是他们干的,波兰人不相信是德国人干的,而舆论和媒体又盯着这件事,德国人的广播电台天天在放新闻,哪怕我们想淡化处理也不行。”
“罗斯福总统是什么意见?”
“他呼吁斯大林维护盟国间的团结,共同对敌。但这意见俄国人显然没听进去,要我说,归根到底是俄国人与波兰人之间互不信任造成的。”
丘吉尔心想:互不信任是当然的,历史上俄国曾三次和普鲁士、奥地利一起瓜分波兰,一战后波兰独立时对虚弱的俄国有所报复,但很快反报复就来了——波兰战役发起时,俄国又在波兰后面狠狠捅了一刀。按他的想法,只要俄国人私下里承认这件事,把罪名随便往叶若夫(内务部负责人,贝利亚的前任,已被处决)或别的什么人身上一推就完事了,再由英国、美国居中协调,波兰人也不会真傻到继续与俄国人对着干。没想到如意算盘最终还是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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