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的李贤非常憔悴,不过在真正踏上流放路的时候,他心里的负担似乎少了一些,一切都看开了,他对自己的未来也不再抱有期望。当下他对对李晨笑笑:“李公子,多谢你今日来为贤送行。今日贤离京,能有人来送行,还能看到自己的妹妹,真是高兴。”
李贤踏上流放路,除了李晨和太平公主外,没有其他人来送行,他的两个弟弟李显和李旦都没来,妻子儿女也没可能来,让李贤有点失落。其实他最期望的是能看到自己的妻子及儿女们,不过他知道,母亲武则天是不会允许他的家人来送行的。李贤被流放,他的妻子儿子们并不随行而去,武则天计划在李贤抵达房州后,再让人将他的妻子儿女送过去。为什么这样安排,谁也不知道。
李晨除了来送他外,还给他置了几辆不错的马车,还有很多路上的用物,而妹妹太平公主则一直哀哀戚戚,满是悲伤的样子。这让李贤感觉到了还有人在乎他,关心他,多少有点安慰。
一副可怜捂盖子的太平公主上前,抓住李贤的手,抽泣着说道:“贤哥哥,你为什么要去房州啊?母后她怎么这么狠心?你放心,令月会向母后求情,让她答应让你马上就回长安来!”
“令月,你不要在母后面前求什么,那样母后会恼你。你今日能来送哥哥,我就很高兴了,”李贤替太平公主抹去了脸上的泪,强笑着说道:“令月,别哭了,你再哭,哥哥也要掉眼泪了。”
太平公主忙不迭抹去了脸上的泪,一个劲地点头,“令月不哭了!”
李贤似乎也不愿意多感受这样感伤的气氛,在替太平公主擦干脸上的泪,小声吩咐了几句后,再对李晨行了一礼:“多谢李公子的周到安排,贤就先走一步了。”
负责押送李贤的吴羽,在对李晨和太平公主恭敬地行了一礼后,也马上令手下的军士启程。
车辚辚,马啸啸,近百名内卫军士护着李贤所乘坐的马车,往南而行。
看着押送李贤的车队远去,太平公主终于忍不住,再次埋头大哭起来。
看到太平公主很悲伤的样子,李晨赶紧上前劝慰:“公主,别哭了,我们回去吧!”
太平公主抬起眼泪汪汪的大眼睛,很可怜地看着李晨:“李晨,母后为何让贤哥哥去那么远的地方啊?他是她的亲生儿子呢!”
“谁叫你们生于帝皇家,”李晨哭笑。
第四章 惊世之语
太平公主一副悲伤的样子,让李晨一阵阵的头大。他没多耽搁,马上将太平公主送回到宫中。
太平公主倒是不情愿回宫中一个人呆着,央求李晨陪她一会,和她说说话。
但李晨以要先去回皇后娘娘为由,拒绝了太平公主的请求。
不过在看到太平公主听他拒绝后,那一副可怜的样子,李晨又有点心软,最终还是留下来,陪她说了几句话。李晨哄女孩子还是有一套的,在他哄劝下,太平公主心里的悲伤终于少了一点。
李晨也趁机离去,向武则天禀报了今天的事情经过。
李贤上路,武则天似乎心情也受到了影响,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听了李晨的禀报后,也只是淡淡回应,并没留李晨多说话,就让他回去了。
李晨出宫的时候,恰好碰到公事完毕的狄仁杰从宫中出来,两人打了招呼,客套了几句后,想找人聊会事的李晨邀请狄仁杰去喝酒。知道李晨想和他说事的狄仁杰,也马上答应了。
两人出了宫后,寻了一处酒楼,要了一个幽静的包厢,点了一些酒菜后,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晓阳,听说你今天早上去送废太子?”狄仁杰呷着酒,声音轻轻地问道。
“是的,”李晨没有隐瞒,点头承认,这事肯定有很多人知道,又不是什么很秘密的行动。
“唉!”狄仁杰微微叹了口气,猛地把面前杯中的酒喝光,不过他并没有对这件事发表什么看法。
李晨知道,狄仁杰一向谨慎,相比较骆宾王,狄仁杰谨慎多了。在这种事上,不愿意发表太多意见。毕竟现在这件事还没过去,与李贤亲近的人大多受到处罚,为李贤说话求情的人,也同样受处。
不过他倒挺想和狄仁杰就这件事,及李显被立为太子。还有大唐未来的局势等问题交换一下意见。当下他举杯敬了狄仁杰后,轻声问道:“怀英兄,对这件事,你就没看法吗?”
李晨这样问,狄仁杰怔了下,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但他并没回答,而是反问李晨:“晓阳,那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还有大唐的将来?”
“李贤的太子位被废。那是必然的事,只要他逆着皇后娘娘行事,”为了取得狄仁杰的进一步信任,李晨慢悠悠地说道:“太子根本阻止不了皇后娘娘插手朝政大事。这件事,只有皇帝阻止的了,但皇帝现在是有心无力,许多事他想做却不能做,对皇后娘娘插手朝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贤想与自己的母亲作对,公然唱反调。虽然其得到皇帝的暗中支持,但最终还是被皇后娘娘打败了。”
李晨说的这么直接,让狄仁杰挺是吃惊,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李晨这些话说的是有道理。这事许多人都明白,但没有人敢说出来。像李晨这样说的堂而皇之的,真的没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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