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汉鼎高举酒壶:“祝老弟大业早成!”
谭逸飞抱拳:“谢杨兄!”
两人举杯相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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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竹林,谭逸飞走在回镇的路上,七虎和缪世章骑马过来,谭逸飞似乎被吓了一跳。
七虎:“谭先生,上马!”
谭逸飞:“两位是不放心逸飞吗?真是多谢!哦,我找了机会和杨长官的副官说妥了,他让今晚戌时在索桥交货,只收现钱,不要银票。”
七虎喜出望外:“真的!我去我去!谭先生多谢你多谢你!”
缪世章:“你有伤在身,脾气又急,还是我去稳妥些,此事不争了,就是我去。”
三人骑马进镇,缪世章和七虎自去准备大洋和赎货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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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宋宗祥和兄弟们喝着喝着,终不似平日开怀,这左一杯右一杯总让他挂着谭逸飞的酒坊,刚刚凤梅的话尤在耳边,心中又响起宗英的话来。宗英倒真不是任性之言,若没有谭逸飞的空城计,府上安危真难以想象,只因九仙镇虽然繁华,也绝未到夜不闭户的安逸,街上泼皮莽夫时有生事,那日这些人若真煽动起来冲入宋府,劫些银票珠宝倒是小事,真要是将嘉琪宗英绑了,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到那时,还谈什么护佑九仙呢?换言之,一直觉得谭逸飞与谈家有些似有似无的诡异,但若真是寻仇,如何会舍命救了虎子?他只需投奔兵匪,引他们来攻城掠镇便是。他如何又会保全府上,家眷遇难不正可给谈家抵命吗?这么看,谭逸飞根本与谈家无关,他做酒坊纯属巧合是吗?宋宗祥越想越想不透,就越喝越迷糊,便推说伤痛回得府来,将自己关在祠堂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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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过去,心倒真的是渐渐静下,他又想了许久,缓缓将谭逸飞交于七虎那封染血的家信摆在祖宗的牌位前。
宋宗祥神色凝重的跪着:“爹,宋谈两家之祸自酒坊起,亦至酒坊止,宗祥不才,将爹的山防壮大了三倍,使父老们过了几年太平日子。如今谭先生对九仙恩重如山,酒坊又是他父亲的遗命,可九仙禁开酒坊也是您老立下的禁令啊,我,我,爹,如今人心所向,儿子是该尽孝还是尽仁?”
宋宗祥摇着卦签,七虎、宗英、凤梅的声音又在脑海中交战,头昏昏,卦签越摇越响,“啪!”一支卦掉在地上。
宋宗祥拾起,签文乃是“古迹虽陈犹在目,春风相遇不知年”,宗祥一查,查出此为上上签,有除旧迎新之意,这才敢大大舒一口气,端端正正再行叩拜:“谢爹示下。”
正自思忖,祠堂外一阵吵嚷声,开门,看到七虎拼命拖着谭逸飞进了院子。
谭逸飞:“七爷!敢请七爷放手,您的盛情逸飞心领就是。”
七虎:“不行,今天就要找大哥发话,让你这个大恩人走了我七虎还是人吗?”
宋宗祥出了祠堂:“虎子,老远就听见你吵吵。谭先生这是要……”
宋宗祥看到谭逸飞依然是来时装扮,青衫一袭,衣箱在侧,眼见是真的走,他哪知这是谭逸飞的以退为进之策。逸飞算准七虎必会等在路上待缪世章回镇,这时他行色匆匆悄然离镇,当然会被七虎扯住。七虎本是豪义之人,救命大恩早已让他对谭逸飞死心塌地全然信任,一定要成全他的酒坊做为报答。
谭逸飞:“大队长,恭喜九仙镇天佑平安,逸飞功成身退,这就告辞了。”
七虎死死揪住:“告什么辞,大哥,谭先生想偷偷溜走幸亏被我看着了,大哥……”
宋宗祥一摆手:“虎子,此事不用多讲了。谭先生,木料备了这么久,该动工了……”
“砰”衣箱掉在地上,谭逸飞惊喜之色愈浓,历经生死路转峰回他终于是立足九仙镇了,呆立良久,仿佛尤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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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响亮的锣声惊彻破晓。
魏打更敲锣跑街:“九仙要开酒坊了!谭先生要、要在九仙开酒坊喽——”
路人均讶异地听着,纷纷议论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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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逸飞更是一夜未眠,天未亮便激动得登上九宫山头。
只见满目荒草丛生,渺无人迹,他听魏打更讲过,九仙镇原名酒仙镇,便是因谈家酒业名扬四方。谈老祖当年何等荣耀,着人在九宫山头刻碑立传,自古士农工商地位有别,商人纵再富有也是仕途无路。今朝他谈家便要为商人争得一尊之地,便要在全县最高的九宫山头树起谈家百年尊荣,好叫后人铭记,以酒为商,以商富镇,镇富则.民安,民安则国昌。但这一切的壮志豪情均随着那场大乱化为烟云。如今的九宫山头,也因沾了谈家的厄运成了不祥之地,人人均怕和谈家扯上关系因此人迹绝无。
此刻晨光升起,冉冉照亮一块荒草中的废弃残碑,碑上小字模模糊糊,隐隐残留着星星点点的金粉,只有碑上的大字尚可辩认,乃是“酒仙镇”三个字,风吹日蚀已是尘草斑斑,这乃是谈老祖当年亲立。离碑不远处是一座墓碑,碑上字迹依稀可辨“谈氏宗墓”,乃是宋宗祥带人为谈家满门善后所为。
谭逸飞目中已泪水盈眶,他呆立良久,在宗墓边深挖一坑,将所带包袱认真地埋了进去,平复土面,上插一柳枝,却不敢写任何祭字。只听他肃然跪在墓前吹箫一曲,目中落泪,心如感慨万千:“爹娘福佑,飞儿终于立足酒仙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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