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到底是谁啊?怎么把应掌柜的吓成这样?”有没听过陈默名字的人好奇问道。
很快便有人小声回答:“没见过本人总听过名字吧?陈默陈少言,十七岁穿红袍当掌印的传奇人物……不过,他不是被今上贬去守陵了么?怎么……?”
耳听得周遭人议论纷纷,陈默不为所动,似笑非笑的望着应久珍,淡淡说道:“惹不起了,知道求饶了,应掌柜的不觉得晚了点么?”
听他这么一说,原本想着出口讨个情的朱希孝顿时将到嘴边儿的话咽了回去。他是老狐狸,在他准备出手帮助陈默的时候便已经掂清了轻重,陈默虽然身份低微,就冲他逆旨回京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便知日后前途无量,应久珍平日伺候人是挺用心,却也犯不上为了他得罪朱翊钧眼里的红人儿。
人同此心,朱希孝能够想到的,骆思恭自然也能想到,所以即使应久珍的脸颊已经肿如猪头,视线也可怜巴巴,仍旧抱臂上观,绝不插口。
应久珍终于认清了形势,认命的低下了脑袋,索性破罐破摔,说道:“小的知道现在求饶也晚了,只要老爷能消气儿,让小的干什么都行……”
“咱家要是让你去死呢?”陈默微微笑道。
“啊?”应久珍一怔,这也欺人太甚了吧?
正要反驳,忽听木台右侧好听的女声传来:“应掌柜一时失言,如今又是讨饶又是自掴,陈公公居然还要杀人,便你是万岁驾前红人,也嫌太过了吧?”
是李九妹的声音,仍旧如黄鹂鸟儿般动听,细品言辞,却有不满之意扑面而至。
“是啊,便是万岁爷爷再宠着,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有人小声附和。
陈默不以为意,瞥下应久珍,转身上了木台,隔着纱幔冲后边光影下曼妙的身姿一拱手:“九姑娘说的是,不过咱家敢问九姑娘,若今日之事换做别人,比如,普通一名百姓,贵楼又会如何处置?羞辱一番,打将出去?还是如今这般,赔礼道歉?”
“这……?”纱幔后边传来的声音透着迟疑,显然无言以对。
陈默笑脸猛收,乍然转身一指应久珍,傲然说道:“他算什么东西,杀他咱家还怕脏了手,咱只是想告诉他,今日之辱,皆因欺人之心而起。”说着回身:“怎么,九姑娘,就许得你月仙楼欺负别人,便不许别人欺负回来么?”
“那陈公公也不能……?”李九妹仍旧强词夺理,却被陈默挥手打断:“不能如何?你月仙楼的人是人,别人就不是人么?”
说罢忽然对此行十分失望起来,不等李九妹再说,迈步下了木台,冲朱希孝骆思恭一躬身,头也不回的向门口走去,同时说道:“听九姑娘一曲,本还夸你个‘好’字,如今想来,也不过如此罢!”
“奴家声名,不过大家抬爱而已,自是入不得公公之耳,只是,不知公公那意中佳人,唱的便真的比奴家要好么?就算胜过奴家,偏佳人不理公公,公公怕也徒唤奈何吧?”
☆、第三十四章 李九妹
对于男人来说,有时候女人的心思特别令人费解。
比如此刻,若是一个男人的话,是绝对不会用如此恶毒的话语挑拨陈默的,毕竟折了面子不要紧,万一惹的他恼了,月仙楼关门大吉也不过就是他一念之间的事情罢了。
偏李九妹就这么做了,不但做了,还直戳陈默的短处,仿佛不激怒他不罢休似的。
陈默倏地停住了步子,折身返了回来,蹬蹬蹬几步上了木台,快步冲到了纱幔前边,伸手就去掀开。
“嘶——”底下倒抽冷气的声音响成一片,纱幔后边曼妙的倩影也噌的立起身来,飞快向后闪去。
所有人都在猜测陈默如何发作的时候,他偏偏却在指尖堪堪触及纱幔的时候停了下来,苦笑了一声:“罢了罢了,这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事实如此,咱家又怎好迁怒于人?”一时间意兴阑珊,被人揭破伤疤的痛楚不翼而飞,垂头丧气,如同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这下人们再次傻眼。在大家伙普遍的认知当中,内宫中的“老爷”个个性格古怪,睚眦必报,方才陈默揪着应久珍不放,便印证了这点。如今更大的羞辱加身,都寻思他不定怎么发狂呢,谁知却是这么个结局。失望者有之,异样者有之,众相纷呈,十分精彩。
李九妹其实在陈默冲回来的时候便后了悔,她能知道陈默的短处,对陈默的能力自然也知之甚祥,深悔不该图一时口快,种下这么大的冤仇。正自琢磨着赔不是,下来再怎么寻人说和……不防陈默居然虎头蛇尾,倒被狠狠闪了一下,眸子中异彩爆闪,心说这人好生奇怪。
“九姑娘年幼无知,还望老爷饶恕则个,”最初应久珍旁边的那名红衣女人终于从人群后走了出来。她虽是月仙楼的**,却没李九妹那么大的胆子,跪地求情,口称“老爷”,低头顺目,姿态放的低之又低。
“妈妈起来吧,咱家不怪她。”陈默落寞的挥了挥手,忍不住想起了春桃的话,心中不免问了一句:琪儿啊琪儿,你是真如春桃说的那样考验咱,还是有什么顾虑呢?为什么连面都不肯见上一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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