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维尔德洛夫没有得到中国的公开支持,气恼不已,马上命尤罗夫斯基审讯刺杀乌里扬诺夫的凶手芬妮·耶菲莫芙娜·卡普兰。
卡普兰被抓后,被契卡的人关押在克里姆林宫大院内的一所临时的特殊重犯监牢。午夜,尤罗夫斯基带人将卡普兰牢房门上的大铁锁哗啦啦地打开,沉重的巨大的铁门的门轴发出搅拌机一样的闷响,克里姆林宫卫队长高声喊到:‘犯人卡普兰,到门口来!’卡普兰艰难地向门口挪着脚步,她脸色苍白,头发有些蓬乱,脚上已经戴上了沉重的脚镣。
检察员金季塞普站在尤罗夫斯基的身边,问卡普兰:“快说,你为什么要向全俄苏维埃的领袖乌里扬诺夫同志开枪?幕后的指使人或者刺杀乌里扬诺夫的策划人是谁?”
卡普兰浑身发抖,小声说:“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金季塞普大声朝着她的耳朵慢慢喊道:“你……为什么要向……全俄苏维埃的领袖乌里扬诺夫同志……开枪?幕后的指使人是谁?”
卡普兰这时才明白,自己是因为刺杀全俄苏维埃的领袖乌里扬诺夫同志而被捕的,她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不会开枪。”
检察员金季塞普手里拿着鹅毛笔,正准备记录下卡普兰的供词,尤罗夫斯基把他的笔夺了过来,扔在地上,“别着急记,快问,这个疯女人肯定有同党。”
金季塞普便大声问:“你同伙是谁?”
卡普兰仍然摇头说:“我不会开枪。我的眼睛看不见……”
尤罗夫斯基手里拿着皮鞭,一鞭子抽在她的脸上,骂道:“这狗娘养的的不用刑,是不会招了。”
第二天,契卡果然抓了卡普兰的同党诺维科夫,据说他诺维科夫当天换上了一件水兵的海魂衫,负责在乌里扬诺夫讲演时阻挡人群,掩护卡普兰向乌里扬诺夫开枪。诺维科夫刚开始不肯认罪,直到他看到卡普兰被契卡的人推到两条恶狗的笼子里,被咬得血肉模糊,才战战兢兢写出认罪材料是:“卡普兰和诺维科夫我呆在一起,然后我让卡普兰去行动,然后向我汇报结果。我自己就在莫斯科的一所居民住房里等待消息。大约二十分钟后,我听到了几声枪响,是三声还是五声记不清了,就在人群中去接应卡普兰。她从随身携带的皮包中取出香烟,点燃抽了起来。正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一个红军战士认出了她就是刺杀乌里扬诺夫的杀手,跑上前来抓住了她。我就逃离了现场。”
卡普兰有了同党,刺杀乌里扬诺夫的事仿佛就说得通了。第三天,尤罗夫斯基便拿着这份供词去和“二号人物”斯维尔德洛夫交差。进了办公室,尤罗夫斯基递上供词,斯维尔德洛夫翻看了一下,“啪”的扔到尤罗夫斯基的脸上:“混蛋,卡普兰的作案动机呢?”
尤罗夫斯基说:“卡普兰现在处于昏迷状态。没有招供动机!”
斯维尔德洛夫说:“尤罗夫斯基同志,有没有供词,不是很重要。我只要一个结果。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尤罗夫斯基马上立正,低声问:“斯维尔德洛夫同志,卡普兰在接受审讯的时候承认,立宪议会认为乌里扬诺夫背叛了革命,所以要暗杀他。或者让卡普兰最终供认出她是英国间谍派来的杀手或右翼社会革命党委派的恐怖分子。你看这样的作案动机怎么样?”
斯维尔德洛夫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我希望这个案子今天就能结案。”
尤罗夫斯基立正,给斯维尔德洛夫敬礼,说:“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于是,卡普兰在被逮捕后三天遭枪决。行刑的现场,就在克里姆林宫内,在距离亚历山大罗夫花园不远的地方。当时开来一辆轻型卡车,执行的枪声被卡车马达的轰鸣声掩盖了。卡普兰死后,她的尸体没有掩埋,而是被塞进一个铁桶里浇上汽油焚烧了。
朱可夫从报纸上看到布尔什维克公布的刺杀乌里扬诺夫的案情,突然觉得这荒诞的世界,已经没有真相可言。乌里扬诺夫遇刺后的第三天,亚科夫·斯维尔德洛夫匆匆忙忙处决了“凶手”卡普兰。一直以来,斯维尔德洛夫是布尔什维克党内最年轻的领导人之一,被视为乌里扬诺夫的亲密助手,所以他很快如愿以偿,取代乌里扬诺夫出任苏维埃主席、全俄中央执委会主席和俄共中央委员会(布)主席,由于当时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是国家最高权力机构,斯维尔德洛夫事实上成为苏俄首位“国家元首”,尽管此时沙皇尼古拉二世还在圣彼得堡的冬宫焦急地谋划着反扑。
不过,斯维尔德洛夫在布尔什维克军队里的威望不够,于是他发电报给在乌拉尔的托洛茨基,让他尽快赶回莫斯科:“乌里扬诺夫同志已经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我们应该联起手来,继承他的事业。全俄中央执委会,准备任命你为苏维埃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
不久,托洛茨基迅速回到了莫斯科,全俄中央执委会任命托洛茨基为苏维埃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斯维尔德洛夫还任命他的亲信扎戈尔斯基为莫斯科市党委书记,尤罗夫斯基担任克里姆林宫卫队长,并掌握契卡,他很快控制住了局面,终于享有了布尔什维克至高无上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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