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薄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下一个极大的错误,他不该在齐郡造反,齐郡有个张须陀,死死将他压住,他应该去鲁郡或者彭城郡一带发展。
就在他思虑万千时,一名探子从前方疾速奔来,“大将军!”探子焦急地大喊。
王薄勒住了战马,探子的焦急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回事?”
“禀报大将军,城外的粮食已经收割一空,我们来晚了!”
王薄猛地张大了嘴,这个消息俨如一记闷棍,将他打得呆住了,他忽然意识到,孟让的话是对的,不是他来晚了,而是张须陀根本就是引他下山。
他霍然地回头望去,那么,张须陀的主力就应该跟在自己后面,他就在等自己攻城,然后从后面突击。
王薄浑身每一块肌肉都紧张起来,虽然张须陀的兵力只有四千,但他心中很清楚,张须陀的四千人足以击溃自己的三万五千人。
王薄额头上留下了汗水,他紧张思索着退路,张须陀就在身后,长白山他是退不回去了,难道真去攻打城池吗?
“大将军!”
孟让从后面追了上来,他见王薄神情不对,便问道:“出了什么事?”
“贤弟!”
王薄叹了口气,惭愧道:“果然被你说中了,城外粮食已经被收割一空,张须陀就是为了把我们诱引出来,我悔不该不听你的话。”
“大哥别这样说,我们也是粮草穷尽了,要不然你也不会下山。”
“哎!”
王薄苦涩一笑,道:“那贤弟说,我们现在怎么办?你比愚兄有眼光,你来拿个主意吧!”
孟让沉思片刻道:“我有上中下三策,大哥可选其一,上策是立刻离开齐郡,转战南方,去南方发展;中策是和张须陀背水一战,如果被击败,再去南方;下策是返回长白山。”
王薄痛苦地思索良久,他从内心深处害怕张须陀,他宁可逃走,也不敢和张须陀一战,可他心里清楚,手中粮食即将断绝,又能逃到哪里去?
他长长叹息一声,“长白山已无粮,回去也是死,下策不取,而上策虽有一线生机,可我有十倍于官兵的兵力,却不战而逃,传至天下,我王薄何以立足,不如一战,胜,我夺历城县,败,再转战鲁郡。”
王薄和孟让商议片刻,干粮只能支持一天半,两人一致同意,与张须陀军背水一战,三万五千军队并没有杀去历城县,而是就地驻营,等待着与张须陀主力一战。
张须陀的主力确实就在他们身后三十里外,这时,他已接到消息,对方停在半路上,他也立刻下令,“全军停步,就地驻营!”
队伍停了下来,罗士信飞奔上前问道:“师父,战机到来,为何停步不前?”
张须陀摇摇头,笑骂道:“你这个有勇无谋的家伙,这是战机到来吗?现在是王孟二人急于和我决战,我为什么要和他打?”
罗士信挠挠头笑道:“是兄弟们都急于一战,催我来问师父。”
“再急于一战也要忍着,现在贼兵最大的敌人不是我们,而是他们自己,他们没有辎重,每人只带了一点干粮,眼看粮食即将断绝,最多两天,他们将不战自乱,那时,我一战便可彻底击溃他们。”
卷十 高丽鼙鼓初响起 第三十章 玄感回京
一连两天,张须陀始终避而不战,王薄大军粮食断绝,各个营地里开始喧闹起来。
大帐内,王薄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背着手来回踱步,他反过来追击张须陀的军队,但张须陀的军队就是躲着他,始终和他保持着二十里的距离,就像一只极有耐心的野狼,在等待着负伤之牛最后倒下。
“大将军,打粮队回来了!”
王薄精神一振,急向外走去,他派出了二十支打粮队四下劫掠粮食,但四周村庄内皆渺无人烟,田野里光秃秃的,没有一颗粮食,现在他就指望这些打粮队能够抢到一点粮食。
孟让也跟在他身后,他心中沉甸甸的,直到这时他心中才有一种说不出的懊悔,麦田无人耕种,不就是因为他们四处劫掠的后果吗?
他造反是为了救民于水火,可事实上,正是他们的存在,使得良田荒芜,千里赤野,这和他当初的想法完全不同,但此时,他后悔也没有用了,他走上这条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数千士兵纷纷闪开一条路,数百名浑身湿漉漉的士兵扛着几十个大筐子走来,王薄走上前,见筐子里全是鲜鱼,还有十几只筐子里是青涩,还未成熟的山果,他愣住了,“这……这就是粮食?”
打粮头领苦笑道:“百里内皆无人烟,我们只好截断一条小河捕鱼,又找到一片果林,只有这些东西。”
王薄怒极,他上前一脚将筐子蹬翻,果子倾撒一地,他大吼道:“大家全部喝西北风吧!老子不管了。”
他转身怒气冲冲向营帐走去,他刚离开,四周数千士兵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拼抢鲜鱼和果子,能有鱼吃,那就是万幸了。
孟让跟着王薄走进大帐道:“大哥,这样下去不行,张须陀明显是想让我们自己崩溃。”
“我知道,但他不接战,我又有什么办法?”王薄蹲在地上,拼命撕扯头发。
孟让想了想,“我有一个办法,他肯定会出现。”
王薄大喜,连声道:“快说,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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