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非但西洋外交官如此。甚至就连同清国朝廷亦在某种程度上忽视了东南的这块疥癣之痒。
一面蓝底的“日月旗”于杭州城的上空飘扬着。对于此时的杭州百姓来说,他们似乎已经适应了这面“日月旗”,而于街道两侧的商铺、酒楼,无论是否自愿,都必须悬挂“日月旗”,虽说这大汉都督府并不“大明”的,可并不妨碍他们将“日月旗”作为定制,实际上这完全是那些海外同志的意见。
似乎除去那些海外的同志之外。并没有多少人意识到“旗帜”的重要性,连同城内的商铺、酒楼、饭馆不得不花钱买下“日月旗”,将其插于店门前的掌柜们,亦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似乎在他们看来这旗帜就是某种程度上的“顺民”的标志。
“顺民”
无论是在任何时代,对于国人而言,甘为顺民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在兵荒马乱时,更是如此。不过许是因为当年的战乱中“匪过杀尽剃发,兵过杀尽全发。”的祸乱。百姓对于都督府颁布的“剪辫令”却多少抵触,可纵是再般抵触,亦不得不剪掉辫子,毕竟那大街上可是有巡城的兵丁,见着有人没剪辫子,便会扑上去。
砍头?
大家伙都是汉人,自然不会做的那么过,可被兵丁抓住了,就会用刺刀齐着根的割断辫子,甚至就连那辫子都给没收了,若是自己剪了,还能留长些,把辫子小心收起来,不定什么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几日下来,这杭州城虽说再见不着辫子,可于这城中却尽是些发梢近肩,披散着半长发的男人,只有那些义军兵勇方才会如和尚一般剃上光头,尽剪辫子。
“信心!”
“钱塘楼”二楼的包间内,几名穿着军装青年在店小二将一道菜上来时,其中一人开口说道。
“你看,这小二的头发梢都留到肩膀上,这就是心不在我的表现,他们还等着清军打来时,重新把辫子给接上!”
放下手中的筷子,赵钱礼的眉头猛然一锁,盯着窗外街上那些披散着头发的人狠声说道。
“这些人当真是做不够的奴才,以我看来,与其这般宽宏,倒不如直接下令,像满洲人一般定下发制,胆敢违制者,重罚!”
杀气腾腾的一番话,只让这包间的气氛顿时一变,可他身边的好友,却大都是不以为意的一笑。
“树礼兄言重了!”
站起身来,王富走到窗边,看着街上的路人。
“这两百四十八年的奴役之创,又岂是朝夕可除,树礼兄可曾记得,李?《燕途纪行》中所记,在伪清顺治十三年到达山海关,路上也看到“市肆行人见使行服着,有感于汉朝衣冠,至有垂泪者,此必汉人,诚可惨怜”;十月初三,他在北京正式朝见后,也发觉“华人见东方衣冠,无不含泪,其情甚戚,相对惨怜”。而到了伪乾隆年间,我国人对于这种本来属于汉族的衣冠已经不太熟悉了,这使他们不仅只是陌生,而且也是好奇了,人性善忘,焉能怪之。”
在说道出“人性善忘”时,王富的心底却是泛起五味来,当初他不也是这忘宗芸芸一人吗?若非于朝鲜所读所思之事,又焉有心中大中华的觉醒,而于国人呢?或许他们记得自己曾是汉人,但却早已将辫、满式衣袍视为中华的一部分,习惯成自然。
而这种自然如何改之?
辫子可以剪,衣冠可以改!
但人心呢?
想到人心,他不禁想到那些曾手指大家伙言道着“无君无父乱逆贼徒”的官员以及读书人,似乎对于他们来说,民族、国家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唯有所谓的纲常,所谓的“君恩当报”,对于这种人又当如何?
“杀!”
一个字眼从谭嗣同的口中道出时,全没有一丝的犹豫,不过他所指的杀,杀的却是刚刚捕获的数十名为满清提供情报的百姓。
君恩如山?
对于谭嗣同来说,至少现在他完全没有一丝这方面的情感,作为起义者中的领导者,对于他来说,眼下最紧张的责任就是领导数万起义军赢得这场起义的胜利。
“复生,这其中还有几名本地的贤达,若是不问而斩,岂不……”
不待唐才常把话说完,谭嗣同身边的军事顾问李勤玉却坚定的说道。
“副都督,现在正值关键之时,如若我们不能迅速建立起新政权的权威,不能让民众从支持反动的、腐朽的满清政权转向支持革命的新政权,那么势必将遭到其猛烈的反赴,而在建立权威的过程中,革命的暴力是不可避免的!”
暴力是不可避免的!
作为军事顾问,李勤玉的主张非常鲜明——他认同革命的暴力,正如同他正在试图做出的尝试一般——通过革命的暴力去清洗民军中一切“不利因素”。
“现在,我们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考验,在地方,许多人依然选择同满清殖民政权合作,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背叛这个民族,甚至在民军之中,亦有许多人,他们或明或暗的背叛了革命,”
注视着谭嗣同与唐才常,李勤玉的神情肃然,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见两人似乎是在犹豫,他又刻意强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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