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日本亡国后东北表面上看似危机四伏,实际上,却全无丝毫危机,正是借列强矛盾各为牵制,行以自身建设的有利时机,完全不需要担心所谓的“东顾之忧”,至少在短期内尤其是在“西伯利亚铁路”筑通前,在俄国稳定日本的局势之前,完成对日本的掌控之前根本无须考虑这一问题。
可现在桑治平提及此事,难道仅只是为了“东顾之忧”?
就在唐浩然思索着其用意的时候,却又听到桑治平继续感慨道。
“多年来,俄人跋扈于东,以至朝廷全无力相抗,而再观以东北地方,盛京、吉林、黑龙江三将军更各自为政,无法协调步调外抗外敌,内靖民生,以至东北三省土匪横行、百姓困苦不堪,究其根源皆因按旧制,东北属国之重地,不设行省,仅设三将军,分治地方军政民政策,三省将军皆是位高权重,自我朝开国以来皆由旗人担任,而今日之局,又岂是昨日所能相比,今日东地之困,非彻改官制,建以行省,设以总督,而不可为!”
说话时,桑治平完全是一副忧国忧民之色,可在他慷慨忧国忧民之余那满是忧色的双眼却盯着唐浩然,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更是将唐浩然的神情一丝不落的纳入目中。
非彻改官制,建以行省,设以总督,而不可为!
桑治平话,只却让唐浩然的心头一跳,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此旁人猛然提及此事,还是让他的脸色微微一变。
这可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之位,虽说是梦寐以求,可想要得到这个位子却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至少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大员”表态支持,纵是李鸿章,亦只是保其当前之位。
实际上唐浩然又岂不知道李鸿章的心思,李鸿章之所以愿意保下自己,恐怕还是想留着自己作为和朝廷角力的筹码,相比于近在咫尺的东三省总督,朝鲜统监反倒更稳妥一些,至多之是隐患。
可若是自己任了东三省总督,那对北洋可就是不仅仅只是隐患了,恐怕只会是北洋的心头之刺、心头之患,所以其又岂会心甘自己任东三省总督?只怕对李鸿章而言,现在自己的实力已经引起了他的忌惮。
所以能不千方百计的加以打压,自己都谢天谢地了。
如何突破这一困境?
甚至唐浩然都已经做好了裁军的准备,实在不行,可以用裁军换这个东三省总督。反正裁军之后。不是不能建立机动警察部队。不是不能建武警。
最近一段时日正苦于如何突破这一困境,甚至已经做了最坏打算的时候,桑治平却送上门来了,不过,他的这个意见是……应该是那位张制台的意思吧!若是没有他张制台的授意,桑治平又岂会同张大少爷一同来自己这?
沉思默想中,唐浩然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入口的芬芳虽一如过往,但唐浩然却没有心思品味这茶香,只是思索着另一个问题。
不过,他张制台送自己这么一份大礼,想要的又是什么回报呢?
李鸿章、张之洞……于心底念叨着这么两位无法回避的人物,这两位可谓是各有不同,但无论有什么不同,在当今中国的八位地方总督之中,最有能力给自己造成“麻烦”的也就是这两人。至于其它的六个人,唐浩然还真没放到眼里。
而这两人断无联手的可能。过去他们俩人彼此间争着所谓的“天下第一督”的“虚名”,而现在,他们两人所争的又是什么呢?
天下第一督,显然无法再吸引他们两人,恐怕对于这两位来说,他们早晚都会生出“自立”之心,所以才会千方百计的给对方下绊子,而对张之洞来说,自己可不就是……就是李合肥的绊索嘛!
换句话来说,张之洞需要自己牵制李鸿章,毕竟东北与直隶陆海相接,其间诸多利益冲突,自然是不可避免,所以,他当然乐意看到自己身居东北总督一职,从而与坐山观虎斗的看着自己与李鸿章斗个两败俱伤。
这个张之洞!
那手算盘打的和过去一般的精明,唇角微微一扬,眉头的笑意转瞬即逝,放下手中茶杯之余,唐浩然倒是没有客气,而是直截了当的说道。
“子然蒙朝廷大恩,以二十三岁之龄总理朝鲜,如今年不过二十五,若再总督东北,焉能服众,”
尽管唐浩然的嘴上客气着,可谁都知道方才桑治平并未提东北总督的人选,而现在他这么一表态却是直接了解的告诉桑治平,这总督非自己不可,这个位子他要定了。
唐浩然的回答让桑治平不禁长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在来的路上,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其对“东北总督”全无兴趣,或者说志在中国而非东北,现在看来这一步棋倒是赌对了,不待桑治平说话,原本一直作为“陪客”的张权连忙说道。
“子然老弟,这现今能挡俄人东顾之野心的恐非老弟莫属,既然如此,这东北总督除老弟之外,他人谁还可担此责?谁人能负此任?”
张权的话,让桑治平暗自苦笑一声,心知已收不回来的他,并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谈下去,而是看着唐浩然反问道。
“子然,如若朝廷除去朝中奸佞,子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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