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异常严重起来了。马永林望着三班阵地上负伤的战士们也参加了战斗。他用沙哑的嗓子对大家说:“同志们!我们已经被敌人包围了。现在,我们和连里联系中断了,连里的火力支援不了我们。我们只有分头对付敌人,不管敌人怎样疯狂,不管敌人怎样狡猾,我们绝不让敌人占领我们阵地一寸土地。”
一个更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当敌人从三班后面包抄上来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打过来一排炮,和三班扔出去的手榴弹,几乎是同一时间而又同步在敌群中开花了。
马永林和他的战士们站在山头上,高兴得一个个都跳了起来欢呼:“这是我们炮火打过来了!”
“我们的炮兵打得太及时啦!”
“打得好呀!打得准呀!”
在这后路断绝的孤立山头上,还有什么比这样及时赶来支援的炮火更振奋人心的呢?他们多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呀!
原来,刚才五连指挥所发现敌人从后面包抄三班阵地的时候,营和连指挥所的电话线正好接通了,五连连长向营指挥所报告了三班吃紧的情况,营长同炮兵指挥所又联系上了。炮兵指挥所主动问道:“你们要炮火支援吗?”
“我营五连三班阵地被敌人包围了,敌人正在从三班后面包抄。”
“往哪里打?”
“三班阵地东南。”
炮兵指挥所向各个炮兵阵地下达了射击命令。这一切只经过了短短的90秒钟,那撕裂空气的炮弹带着一声声呼啸,飞到了三班阵地后面,正好落在冲锋的敌人中间爆炸开了。
“炮兵给步兵解围了!”
多么鼓舞人心的消息,传到步兵指挥所和阵地上,也传到了炮兵指挥所和阵地上。
“王立功吗?”野炮营营长在电话里喊着野炮一连连长的名字:“你们的炮打得好!打得准!步兵的手榴弹投在哪里,你们的炮弹就落在哪里。”
“营长,步兵还要吗?几发?”
“各炮再打5发!”
又一阵排炮打过来了,打得美国兵连滚带爬地往山下退去,刚刚散开又被炸成一团。敌人跑到哪里,炮弹就追到哪里,直到三班的火力够不着退却的敌人,炮弹才停了下来。于是,三班的战士们进入了坑遵,外面留下监视哨观察敌人的动静。
这时候,敌人照例要打炮过来了。这是敌人的老一套。每次敌入冲锋失败之后,准要打一阵炮过来。不过,这次不同的不是冲锋前的炮火,而是掩护他们派出汽车前来收尸和抬伤员的。敌人的汽车开到了山下的沟口,美国兵把死尸一条一条地拖到汽车上,伤兵们也在往汽车上爬。阵地上的监视啃兵看得清清楚楚,他及时地报告了这一情况,心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咱们的炮兵再往山下沟,口轰他几炮,那多过瘾哩!
他正在这样想的时候,真没有憩到,—阵排炮打过来,正好炮弹都落在山下沟口。监视哨兵狂喜得不得了,赶忙兴奋地报告着:“打中了!又打中了!”
此刻,通往野炮一连的电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热闹。炮兵营长向他们传达着步兵阵地的报告:“又打到敌人堆里啦……敌人跑散了等一等再打吧,敌人又拖伤兵了,听口令再打3发!”
“敌人装了一汽车伤兵,对!满满的一汽车伤兵,各炮准备——放!”
“还没有拉完,再装了一车,再打!”
敌人共装了8卡车伤兵,我们的远射程炮火就打过来8次排炮。每一次排炮都打得那么赶趟、那么准确,打得美国兵四处抱头逃窜……
炮兵营长在电话里又喊起了野炮一连连长的名字:“王立功吗?这一回你们打得太好了。我做了一副对联送给你们。上联是度新年眼明手快,下联是祝胜利心细如毛。”
“营长,我加上横批吧——快、准、猛!”王立功乐呵呵地说着。
忽然,电话里冒出来了野炮二连连长的声音:“老王,你的横批太短了,我给你来个长的——炮炮落在老美头上开花!”
耳机里震荡着许多人的说笑声。原来,炮阵地上的炮手们在听着电话。他们的说话也参加了“电话晚会”。
同样的说笑声也在步兵前沿阵地上传出了。三四五团五连和兄弟连队在一起,从出国第一仗——云山之战中,就是靠步枪和手榴弹,在诸仁桥边把美骑一师第八联队的侵略军官兵打得落花流水。从第一战役一直打到第五战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辉煌过——得到炮兵具有这么大威力的炮火支援,而且是在眼看就要陷入绝境的危难之际。他们怎么能够不高兴呢?
听吧!大家正在七嘴八舌地赞叹炮兵战友的功劳:“我看到今天这样的炮火把美国人打得狼狈不堪,比自己立了大功还高兴啊!”
“今天炮兵战友的炮弹打得我们的手榴弹差点掉了队,叫美国佬也尝到我们炮弹的滋味!”
“敌人的炮专打山头,我们炮专打敌人的头!”
“我们想打到敌人哪里,炮弹就飞来落在哪里。打得真痛快呀!打得真过瘾呀!”
“我们步兵开庆功会,也要给炮兵庆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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