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士禄与“姑妈”同被押上公堂。他才又一次在狱中见到分别两年的“姑妈”,同时还发现堂上坐着一位老太婆,仔细一看,士禄差点喊出声来那对面坐着的老太婆正是自己昼思夜想的祖母。
原来,士禄被捕后,祖母在报纸上看到了登的照片与消息,就想方设法营救。她费了许多周折寻踪来到汕头,找到爱国人士陈卓凡先生,希望通过他的关系释放小彭。但放人要经过法律手续,所以,上了公堂。
堂上坐着的法官照章询问了各人的身份后,祖母指着士禄说:孙子。”
“姑妈”——潘舜贞不知就里,也指着士禄说:“他是我的侄子。”
双方在公堂上争执不下,法官指着祖母问士禄:“她是不是你的祖母?”
士禄明知面前坐的正是自己的祖母,却依然回答说:“不是!”
祖母真有些急了,忙说:“我有证据,我孙子右脚大趾顶上有个血痣,一压便白,一放又恢复血痕。”
法官听说,让人前去察看,果然是真。
但“姑妈”仍不承认,士禄也不承认。所以第一堂没有结果。
在押回牢房的途中,“姑妈”靠近士禄悄声问:“她到底是不是你的祖母?不是就不要受骗。如果是,就应该认,你还小,回去还可以读书,不要惦记我。”
士禄这才说:“是真的。但我首先要听你的,你养育我,又为我坐这么多年牢,你就是我的亲娘。我要养你一辈子,你答应了,我才能认祖母。”
“姑妈”感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士禄小小的年纪,竟然有这样的深情和想法,真没有白疼白为他坐牢。“姑妈”擦干了眼泪说:“既是这样,下次过堂就坚决认下祖母。”
原来“姑妈”不承认,是怕骗子骗走烈士遗孤。而士禄呢,他已知“哥哥”牺牲,“姐姐”失踪,小小心灵中便萌生了一种报恩的念头,他明知是自己的祖母,但怕万一承认,祖母把他带走后,就剩下孤苦伶仃的“姑妈”了。“姑妈”日后靠谁来照顾呢?所以,他才面对祖母矢口否认。这淳朴的感情,滋生在一个10岁孩子心灵里,怎能不使人感涕呢?
第18章 人民的女儿——杨月花
1929年,红军第二次解放了福建省的龙岩,毛泽东的夫人贺子珍在这里生下了长女,取名金花。不久,国民党“三省会剿”,红军被迫撤离龙岩。毛泽东对贺子珍说:“把孩子寄养出去吧,等革命胜利了,我们再把孩子接回来。”
贺子珍也无可奈何,便委托邓子恢找可靠人家抚养。邓子恢找来了城北鞋匠翁清河。临别时,贺子珍含着热泪,掏出事先准备好的20块银元,对翁清河的妻子林大姑说:“我的孩子叫毛金花,麻烦您把孩子抚养好,日后我会来接的,并会感谢你的。”
1932年4月,红军再次打回龙岩。毛泽东因军务在身。无暇顾及孩子,贺子珍委托毛泽民去找寄养的女儿。毛泽民找到翁清河,并要求要看看毛金花时,翁清河十分惊慌。
原来,翁清河在抱养毛金华时,不知道是毛泽东的女儿。红军远离闽西后听说这孩子是毛泽东的,他怕国民党来了找麻烦,与妻子林大姑商定,乘毛金花熟睡之际,悄悄地把她抱出门外,趁着夜色置于南门头赞风店门口。
国民党占据龙岩后,果然传讯翁清河,要他交出毛泽东的女儿。翁清河一口咬定女孩儿死了。此次,为向红军好做交代,他也对毛泽民说:“女婴养了个月后,因伤风夭折。”
事实上毛金花并没有死。第二天一大早,卖副食的赞风店林老板发现了孩子就把她抱回家。然后拿出20块光洋,让一个叫翁姑的中年妇女收养了这个孩子。一年后,翁姑因无力抚养,又把毛金花转送给山东人张先志。张先志是从国民党军队中流落下来的,在龙岩城靠炸油条维持生计,并在龙岩找了个老婆,人称“六姑”。因六姑没有生育,所以张先志收养了毛金花。
3年后,六姑患病去世。张先志失去内助,又把无人照管的五岁的毛金花转送给邱应松。
邱应松是开煤窑的,妻子叫邱兰仔。邱兰仔十分喜爱金花,视为己生,并将毛金花改名为邱月花。1936年,六岁的月花上学读书,由于她天资聪慧,勤奋好学,九岁念完了初小。13岁那年,邱兰仔又把邱月花改名杨月花,因她的结发夫君姓杨。
春去秋来,杨月花紧随共和国的脚步,加人了社会主义建设行列。她与县粮食局温和、勤恳的郑焕章结为终身伴侣,仍与邱兰仔生活在一起。
1951年,谢觉哉率中央代表团慰问老区人民,向龙岩县长吴潮芳转告了中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邓子恢的意见,要求地方政府能查清毛泽东长女的下落。因翁清河一口咬定毛金花死了,调查毫无结果。
1971年,老红军罗万昌受迫害回龙岩老家居住,听说毛主席长女可能尚在人世的消息,便着手查证此事。此时,翁清河已不在人世,罗万昌找到翁的遗孀林大姑,获得毛金花被弃的实情。后又找到迈三伢,证实他母亲翁姑是第二个抱养人,并提供山东汉子张先志收养一事。张先志证实六姑去世后,将5岁女孩儿转给邱应松,最后由邱兰仔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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