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哈哈……”
袁耽神情一愣,俄而哈哈大笑,猛力的拍着刘浓的肩,一口气咽住,顺不过来,喘气道:“瞻,瞻箦,君,君竟也学人打趣,此,此举……”
刘浓笑道:“此举何如?”
袁耽面上的笑容包也包不住,怪模怪样的道:“此举,仿若未出闺之怨女也!不适于君,不适于君……”笑得前仰后俯,笑声朗朗而传。
刘浓微笑,面上却带着苦恼,谢奕醉后所言并非为虚,醒后他尚一再强调,俩人相约,莫论前途几何,日后断不负诺,故而,刘浓心中阵阵怅然:莫非,我之子,将娶谢道韫乎?!嗯,儿啊,命好,父博声名子继承,取得千古奇女子……
半晌,袁耽直起身,看了看天色,一拍脑门,笑道:“险些忘了一事,瞻箦,且随我来!”
刘浓道:“何往?”
袁耽甩着衣袖,头亦不回地指了指城墙内外,扬声道:“莫非,君以为,而此便是江北之风彩乎?来,来来,袁耽带君领略,领略……”
江北之风彩!
再入城内,行往城东。
一路上,袁耽脚步飞快,刘浓恍然现,他竟弃了木屐,穿着高邦步履。行进间,带着风意气,眉骨间,更多几许坚毅。匆匆一载逝去,莫论谢奕,亦或袁耽与褚裒等,身边的人都在改变,便是身居广州的祖盛,已非昔日戏水夺鸡蛋的无忧少年,而自己,即将千里北上。
英杰,尽入舞台。
灯笼,斜挂飞檐。
袁耽与刘浓并肩来到灯笼下,袁耽仰着头,指着灯笼笑道:“一入此间,可舍繁华,可弃烦忧。”
与此同时,广陵渡。
桓温一步迈下高耸的兵船,回头看了看南岸,但见红日垂江,洒下鳞波汪洋,而江南则静静的卧在烟云之中,伴随着万道霞光,尽展美轮美奂身姿。
江山如画,让人情不自禁的出一声轻吟。
身侧的近随道:“郎君,入城否?”
桓温注视着江南,眼神迷惑,默然无言。
近随加高声音,唤道:“郎君!!!”
桓温神情一震,长长喘出一口气,胸中有一股奇怪的意念钻来钻去,忍不住的走到江边,挺胸掂腹,对着江南彼岸,放声长啸。
☆、第两百二十二章 一曲惊魂
一入此间,可舍繁华,可弃烦忧。
此间静,独自伫立于城东,大红灯笼作珠窜,随风摇曳。
来到此地,袁耽挥手摒退了一直跟随的百名武曲,仅留十余人守在外。
郭璞见了此城光景,心中忧虑粮草,便与红筱匆匆回返城北,北宫带着五百白袍扎营于那里。来福担心小郎君,按着重剑与唐利潇一起守候于外。
新月将起,高墙内也极是幽静。
墙内天然而生一汪清水,如曲流转,柳畔下置着一张张矮案,间或听得有人低声笑语,有人细声吟哦,仔细一辩,各色人等皆有,既有商户,亦有士庶。
袁耽笑道:“江北非比江南,上、下纲常时有混淆,瞻箦既来之,当安之。”
刘浓笑道:“不过同堂就食尔,与纲常实无干系。”
袁耽神情一愣,侧头看向刘浓,继而眉色顿开,笑道:“适才,尚恐瞻箦不喜,不想竟是袁耽多虑。实不相瞒,历阳城之好酒皆在此地,也唯此一地,可堪清静。”
“但使你我促席,何处不可尽兴。”刘浓走到一张矮案前,撩袍欲坐。
袁耽却挥手笑道:“瞻箦,并非在此。”说着,把手一指。
“哦?”刘浓顺指一看,只见远远的有一排青竹篱笆,隐隐可见内间透出几许灯光。
“且随我来。”袁耽扬了扬眉,卷着衣袖,绕曲水快步而行。
“嘤斛、卟咙……”
将将绕过曲水,丝丝箜篌声传来。
袁耽阔步行于前,笑道:“瞻箦,可知此地乃何人产业?”
刘浓正在辩箜篌声,一时未听清。
闻得箜篌声,袁耽面上神情悠然,回头笑道:“而此,便是江北之风彩!”说着,拉起刘浓的衣袖,快步疾行,边走边道:“若再耽搁,便无好位也。”
两人行至篱笆下,走得近了,才看见在篱笆墙外,站着一排披甲执刃的甲士,冷冷的注视着来人。为甲士见是袁耽,当即行了一礼,把门打开。
入内,小小茅舍三两间,内中已燃烛火,室内已有人浅酌淡饮,灯火映得人影绰绰。
正中有一方高台,台上有一栋雅亭,六面挂着帷幄,烛光透影而出,隐约可辩其间坐着一个女子,正在垂调弄着一把凤箜篌,仅是在试音,并非鸣曲。
袁耽左右一阵顾盼,见离亭不远的草舍尚余一间,神色顿时一喜,快步走入其中,撩袍落座,而后拍了拍身侧,笑道:“尚好,尚好,若再迟一步,便只得在墙外倾听。”
刘浓淡然一笑,此时那女子已停止弄弦,正抱着箜篌静侯。不知何故,看着她的身影,刘浓心中暗猜,她不是在默谱,亦并非在静心沉神,而是在呆。
婢女走进来,摆下一壶酒,置放几碟吃食,而后便默然退却。
吃食极简,一荤两素,其中有一盘正是酱伴鱼腥草。
袁耽提起酒壶,浅浅斟了两盅,笑道:“尚得半个时辰,待夜色深沉之时,便可闻天籁之音。瞻箦乃是琴中大家,稍后不妨细细闻之,或将有所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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