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轻则君臣不合,重则重演沙丘。
这个魏无忌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从巫弓那里出来,庞煖和白蝰也已经回来了。看两人的神情十分可疑,真不知道到底是去泮宫工作还是出去约会。不管怎么说,白蝰落实了一件事,泮宫那边的墨燎宿舍的确被隐者动过了。
“田文手下还有其他隐者?”我问道。
“有。”白蝰道,“非但有其他隐者,还有他们自己培养出来的人,就和你们主公做的一样。”她还不知道我就是狐婴,和月姬一样以为我们都是狐婴的门客。
看来谁都知道可持续发展自己的实力才是王道。
我微微颌首:“不会查到这边吧?”
“很可能。”白蝰道,“恕我直言,你和墨燎所作所为实在太放肆,几乎是公开承认自己跟狐婴有关系,怎么可能查不到这里?估计很快就会有人夜探这里了。”
唔,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能不能借那位仁兄的手,送封信给田文呢?
首先,不能让人知道白蝰这一支以蛇类为图腾的隐者藏在我这里。这点上白蝰可以做到。
其次,我要让那些夜探的隐者费些力气,最后还是能够进来,然后在书房发现狐婴给我的书信。
这封信必须藏在常人难以发现的暗格里,但又必须让隐者发现。这点也必须白蝰才能做到,因为她了解隐者的搜索习惯。
“暴露你与主公的关系,不要紧么?”白蝰问我。
“不要紧,因为主公说过,我可以全权负责。”我道。
白蝰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不过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你想告诉田文什么?”庞煖问我。
我笑了。
既然孟尝君阁下一直在暗中插手赵国的政治走向,我就要把这只手彻底砍断。当然,我不会再去费力抓李兑,从物理意义上砍断手脚。我会让田文催促李兑扑向赵成,由赵成动手。
因为不知道那些隐者什么时候回来查探,所以我连夜动手,伪造了从去年新城攻略开始的“狐婴”致“尹伯骁”的密函。这些信函中有的简单一两句话,有的连篇累牍,切合已经发生了实际,让读者以为是狐婴在幕后导演了这一切。
等田文有了这种感觉之后,就是最后几封往来的信件了。“狐婴”发现李兑与赵成暗通曲款,要“尹伯骁”仔细小心,不要中了两人的引蛇出洞之计。又有几封信里,“狐婴”说李兑与舒氏、剧氏暗中往来,必定大有所图。
对于田文那个从小被遗弃在市井,长大后突然发现自己名义上老爹是齐国相邦田婴,实际是老爹是齐王的小悲催,他会怎么想呢?他会派人干掉李兑么?
不会的,那不符合他的性格。
他这种内心深处隐藏着自卑的人,不敢用这么直接暴力的手段解决背叛者,那样会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懦弱。他会装作不知道,然后给李兑一些任务,让李兑和赵成决裂,或者干脆与他撕破脸皮,自然也就有了清理门户的借口。
我从白蝰那里听说过一件事。
当年孟尝君在齐国的时候,门下有人与他的爱妾私通。
在隐者日夜监视的宅院里,想给田文戴绿帽子……怎么可能瞒天过海?
田文理所当然地知道了一切,但他没有杀了这个门客和爱妾。
他让这对奸夫淫妇离开府邸,去过幸福快乐的日子。
举国都说孟尝君都是大度的君子啊!
没有人知道,这位门客在函谷关之战中被任为军官,然后战死沙场。那个背叛了田文的妾室,依照惯例开了家女闾,但是因为拐买了良家妇女,被人告发,最后枭首。
这么比照下来,我很期待看到田文挖一个什么样的坑让李兑往下跳。
现在每天听白蝰讲田文鲜为人知的内幕故事也是一种人生享受啊,要将八卦精神彻底发扬光大。有时候我也在想,要不要将这些写下来呢?韩非那混小子乱写卫灵公和弥子瑕的故事,结果弄得这两人成了千古同志。我要是把那么多劲爆的内容留给司马迁,中国历史和文学会有怎样的颠覆呢?
咦,我好像想到了一个问题。司马迁是秦国司马靳的五世孙,如果秦国不能统一中国,他高祖司马昌就当不了铁官,曾祖司马无泽就做不了长安市长,祖父司马喜就得不到五大夫的爵位,父亲司马谈就当不了太史令……也就没有了司马迁和他的史记。
真好笑,我一直想让自己的名字写进中国历史书,直到现在才醒悟,有了我之后,中国便不再是那个我知道的中国。
在未来的度娘数据库里,我只是个生卒年不详的历史符号。考虑到我做了那么多给后世史学家添乱的事,他们可能压根不知道我的本尊和马甲是同一个人。
想想真是萧瑟呀。
狐伏勿用 第39章 第一九零章 报仇(三)
我的住所果然被隐者夜袭了,书信也果然丢失了。看似一团美满,但让我尴尬的是,暗驭手居然没有放水!
尼玛这是赤裸裸地打脸啊!
白蝰跟我说:“你这些侍卫,剑术了得,防范一些小毛贼或许没问题,但真的碰上累世训练出来的隐者,实在有些不堪一击。”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立场,你丫是俘虏好不好!
不过隐者的确是因城市而生的,他们的训练科目里没有那么多野外生存的内容,全是基于建筑物的突破和防御。这让我有些疑惑,作为山夷部落巫后的侍卫,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城市训练科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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