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懒得去缪贤家受刺激,让十三郎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安全清静的地方,直接开门见山问他:今天大王见墨燎谈了些什么。
缪贤果然躲在我视野之外的地方偷听,可以说转述得惟妙惟肖,丝毫不爽。这我也就可以放心地问他关于赵何事后反应的问题了。
“墨燎走后,大王一直闷闷不乐。”缪贤道,“王后陪大王说了一会儿话,都是齐国的典故趣事,然后大王就叫了传了酒筵女乐。说来也怪,大王今天只喝了两三斗,就醉了,趴在筵几上哭了好一阵,连王后都不知所措。后来还是我把大王扶起来,送进去躺下安睡。”
“两三斗?小斗?”
“那是自然。”缪贤不满道。
我大约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正要放缪贤走,突然想起一个貌似有意义的问题:“大王听的什么歌?”
“唔……这个我怎么知道?”
我忘记了,缪贤不识字。
“一个词都想不起来么?”我有些不爽。
“嗯……”缪贤拍着脑袋,像是要把脑子拍出来似的。“对了!有狐!有狐什么什么,在比什么……”他叫道。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我轻声唱道。
“对!就是这个!”缪贤像是松了一大口气,“一直在我嘴边转,就是说不出来,就是这个!有狐绥绥,对,有狐绥绥……王后听了一半就去更衣了,看上去不是很高兴。”
这严格来说是一首情歌,新妇一定是吃了莫名其妙的飞醋。
不过他听这首歌哭什么?难道真有什么隐蔽小情人触动了他的心弦?虽然我超强的逻辑思维将这个桥段与之前的事自然而然地衔接在一起,但是我实在难以接受赵何用情歌来表达对我的思念。
他在吼出“恨”这个字的时候,绝对不是作伪。没有人能演到这种程度,就算是影帝都不行。那种如有实质的恨意,让我很担心如果他针对我发出来,会不会直接将我喷死。
从泮宫回到家里,我一直觉得有些气闷。晚上一点胃口都没有,早早就睡了。说来也奇怪,一晚上都没有做梦,但是早上醒来时却头痛如割,比熬了一整夜还累。想想今天没什么事,索性躺下再睡个回笼觉,却被莫名其妙冲进来的鲁连吵醒了。
“主公……咦!”鲁连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我强睁开眼睛,没好气地说:“干嘛?”
“主公,我能去骑流马么……”鲁连小声问道。
“不行!”那么重的自行车,他一个小屁孩怎么能骑。
“哦。”鲁连竟然十分听话地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去。
这还是那个调皮捣蛋少年早慧的烦人小鬼头鲁仲连么?
“师父!主公变成妖怪了!”鲁连刚走出门,就高声叫嚷着跑了出去。虽然装作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声音里却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妖怪?什么妖怪?
我坐起身,硬挺着凉气穿上衣服,找了面铜鉴,背对窗户照了起来。
好像没什么问题呀!
宁姜大概是听到了鲁连的叫声,踩着小碎步进了房间。我们只是一个对视,宁姜就用手捂住了嘴巴。
“怎么了?”我变异了?还是那种别人都看得到我自己看不到的小说式变异。
“你的头发……”宁姜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铜鉴的解析度太低,反光率也不够高。从镜子里看,脑袋上就像顶了一个金色的头盔。不过头发貌似没问题吧。我自己拉了拉,发根依旧牢固。
只是……
“花白。”宁姜道。
魉姒来的时候拿了一面刚磨过的铜鉴,侧着光看上去,果然发色不一样。我叹了口气,这就是所谓的一夜白头么?
“没事,还好我平时戴假发套。”我又问魉姒,“有什么东西可以把头发染黑的么?”
“墨汁?”魉姒反问我。
我摇了摇头,算了,就这样吧,反正作为墨家钜子,形象如何问题不大。不过话说回来,只有忧虑过甚,血热内淤才会导致一夜白头吧。我这具身体的年龄才二十出头一点,长久以来一直负担着我远超这个年龄层次的精神压力,或许会导致使用寿命缩短。
唔,越说越不正常了。
“主公,要不要医缓先生来看看?”
“不用了吧。”我道,“又不是什么急症。冯实呢?”
门外人影一闪,冯实转了出来,躬身道:“臣在。”
“今天可有什么事么?”
“今日主公这边并未安排,”冯实道,“不过春社将近,宗伯那边提出大司徒应当回邯郸了。”
“日子过得这么快?”我毫无形象地躺在被褥上,看着天花板,脑袋一片空白。
春社是在立春之后第五个戊日,十天一个戊日,也就是要在五十多天之后。我怎么觉得前几天才过的节呢?估计他们是要提前准备吧。
“主公,还有件事。”冯实突然停住了,望向屋里的宁姜和魉姒。两位女士同时表示不满,觉得自己应该可以享有听取一切情报的规格。
“说吧。”我挥了挥手。
“诺,”冯实吸了口气,“雷泽那边传来消息,公子怀怀孕了。”
我腰上就像是被狠狠踹了一脚似的,整个人都弹了起来。这是跟我开玩笑呢?我马上要作为狐婴回国参政,怎么可能不带上公子怀!那可是赵雍唯一的女儿,赵何的亲妹妹啊!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net/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找书指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