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支持了一些日子,除了甲马一营,其他营兵逐渐懈怠了,都开始缺席。反正京州军隶属刺史衙门,就管理权限而言与韩可孤那里是隔着层山呢,不能做直接的处理。所以一来二去,这种现象就蔓延开来,故意耽误集训的人数日益增多。
韩可孤很恼火,尤其让他气愤的是,屯骑校尉耶律猛虎几个月以来凡会操一律未曾参加,派人去请也是借故不到。上行下效,他的营防缺席人数最多,影响极其恶劣。
耶律猛虎与耶律冲一样都是国姓,朝之贵胄却如此不堪举动,大辽何得复兴?韩可孤气得只差没有踢翻了面前案几。
还是李长风心思细腻,想到耶律猛虎如此敢与明目张胆的抵制韩大人的命令,除了他自持身份,还会有其他原因,果不其然,经过深入了解知道,原来是耶律猛虎妒心作祟。
虽然都是契丹族兵,但论出身耶律冲却大大不如耶律猛虎,在以血统为尊的辽军中他一直都在猛虎手下当差。韩可孤才一到任,便将耶律冲提拔了起来,最近又要保奏到与自己平起平坐的阶位,这让耶律猛虎如何能服气。
心中憋住了这份邪火,就要想办法发泄出来,思衬着韩可孤手长也管不到自己的职位迁降,又依仗身份,耶律猛虎矫情起来,不但自己不参加会操,还暗中怂恿本部的甲兵消极对抗。
居然是这个原因,以一己私怨罔顾大人的兴兵大计,这还了得!李长风报到蔡高岭那里,两个人都恼了,尤其蔡高岭脾气耿介急躁,当听说耶律猛虎在几年前在别州任职的时候,金兵犯境,作为主官的他竟脱了军甲躲进百姓家中,苟全一条性命,之后依仗自己在朝廷中的后台人物,又活动到了这里任上职务,更加下定决心,要狠狠收拾他一番。
李长风随着韩可孤水涨船高,如今官位也是大提了,但平民心性不改,仍旧如以前一样,好与普通的甲兵打成一片,取些有价值的情报做为参考。这番是有的放矢,所以对耶律猛虎的事情了解得清楚,知道他在下月庚日要为次子做诞。这可是个敛财的大好日子,所以耶律猛虎大发请柬,广邀属僚。
算一算,这天并不是会操的日子,但操训规定,军府有随时集演的权利,蔡高岭和李长风商量后报请韩可孤,建议做一次应急演练。虽然这里面有很浓的阴谋味道,但韩可孤喜欢,一笑纳之。
己日上午,韩可孤发出公告,晓瑜本州兵甲,无分军种序列,与第二日往南门外校场集合会操,不论何人何事,不得缺席,否则以军*处。并且以公文形式签发刺史衙门知道。
☆、第一百一十六节
庚日寅时未过,卯时将至,此刻雾气正浓,半轮明月欲藏还露,为天地添了无限诗意。东方才现一些淡红,正努力唤醒沉睡中的峻拔山峰。韩可孤不着朝袍,换了一身轻便的皮甲,骑上高头大马在蔡高岭一行人的陪同下迤逦来到校场之上。
正值六月天,虽然在流火的季节,但云内州城四野空旷,有风自阴山引出,清晨依然凉爽。南门外的校场很平整,是秋日用来打谷的场院改造的,又有兵甲平日不停训练,地面很坚实,兵丁们各自牵着座骑走过来,并没有溅起很多尘土。
“人矜绰约之貌,马走流离之血,始争锋於校场,遽写鞚於金埒。”一时响彻云霄的军鼓声歇,士兵威武,整齐站在校场之间。战旗飘舞,刀枪闪亮,构成一幅*、肃杀的画面。
逐营点罢名次报上来,军将中无意外少了耶律猛虎,所辖的兵营也有缺员,韩可孤忍耐住性子不发作,命令各营进行常规训练,自己如往常一样巡回督查。
已是巳正时分,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只一轮烈日挂在那里不停烧火,空气粘稠得好像凝住了。花草树木奄奄垂息,战马的鼻孔张大,不断打出喷嚏。
韩可孤按照与蔡、李二人商定好的计划,特意选在这个时间来到屯骑营的训练场地。
几乎没有人在集操,兵士们东倒西歪,居然有"呼呼"地打鼾声隐约传来。主官未到,按营编应到七百人,实到四百一十一人。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韩可孤仍然没忍住火气上腾,命令全场停止操练集合起来,当着所有将佐官兵,再不肯留分毫情面,就站在校场中间的训诫台子之上,厉声质问屯骑营协司:“人都到哪里去了?”
平时韩可孤一脸严肃,但很少有发火的时候,此时黑起脸,官威铺天盖地就压了下来。虽然协司是行伍出身,心理承受能力大些,但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身份地位相差的何止几阶,他不自主两条腿发软,颤颤兢兢回答:“有部分人去了耶律将军家里操办喜事,还有一些人或请假、或溜号,未曾到操。”
虽然不敢明报缺员的数目,但韩可孤心里清楚,七百人的队伍,居然缺员近了一半,他狠狠一抡大臂,将协司官晾在一边,一任他尴尴尬尬站在那里走不敢走,留不敢留。
韩可孤面向台下一大群将士大声道:“朝廷危难,正是用人之际,国出以饷,民集以粮,只为让我等习出本领拯救水火。然今日之情景却让人不堪入目,屯骑荒诞竟至如此,这还算得一支军队么?军纪不整与流寇何异?若与战阵之上生死存亡之际,如何不做成了逃兵?可孤年知天命,尤同着大家一同操演,无非为的是练出一支贯战的队伍,复大辽之兴旺。大家都在年轻身健时候,缘何不能戮力向上!今日之缺席者,依军律,重惩不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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