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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末悲歌_周蓦【完结】(177)

  “非是占的地盘越大越利与发展。”韩可孤耐心的解释道:“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咱们的地盘扩充的很快,可兵力却不足,精明强干的人才也少。海龙城有常子恒将军守着,通州有萧平之大人守着,我与苏密城居中策应,看起来稳固如山,其实在根本上还是立足未稳,所据几州之地有数十万百姓,以至于我们不得不分兵据守。而因为分兵,势必会给敌人太多的可乘之机。如今我们又占了九百奚营和榆河州治下许多土地,可若是都分兵去镇守,兵力就变得更加薄弱。若是此时金兵攻打,只怕到时候绝难守住。非但守不住,反而会因为溃败撤退而影响了全局,溃败的多了,士气军心便会受到影响,到时候,再想挽回也就难了。”炜儿仔细的想了想父亲的话,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韩可孤抬手揉了揉已经长得比自己都还高了一些的儿子的头发,开心的笑了笑,李新补充道:“所以呢,与其将兵力分散出去守护各地,不如先将精力都用在稳固通州——海龙这一条线上。复国非在一城一地,成大事者首先要知道什么该取,什么该舍。这里还有大片的荒田没人耕种,官员还有军队本身就已经有些捉襟见肘,再分派出去的话,反而让根基之地都变得摇晃起来,一阵风吹过来就可能坍塌崩溃。所以,倒不如将那些地方的百姓尽数迁过来,把他们集中到一起屯养。”?????

  想到李长风的取舍说,韩可孤不觉苦笑摇头,不防被风呛到了,连连咳嗽几声。长风确实比自己会做教育,语言总结得简单而精辟。想想金军目前的状况就是前车之鉴,本来势气凶猛,兵峰所到之处无人可挡,可也因为如此就养成了一群胜得起却败不起的骄兵,这种心理久而久之就成了负担,使得他们瞻前顾后,在无形中心怯起来,再加上由于常年的马上攻伐,不重文事,只善于攻成而不善于守城,本族的人口又少,占领的地盘太大,难免顾此失彼。才短短的几年时间就被蒙夏宋人接连克城,如今烽烟四起,日子过得极不踏实。

  不过这样最好,通州一线,金廷暂时无暇顾及,正给了乡军发展壮大的机会。韩可孤实行屯田养民养兵制度,经营数年,军民们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种局面,过得富庶而幸福,早已经安居,且乐业。

  ☆、第一百五十四节

  世间事端地矛盾,老天爷但凡要造就一方得意也必然会随之穿插一些失意进来,若不然好象就不足以彰显他老人家的神奇奥妙。正如此时,韩可孤韩大人正觉得诸事顺遂,虽然离志得之期尚远,但对于目前状态还算满意的时候,却无端又生出些情况让他才略略放下了一些的心又险险地提了起来。

  通州这边的风扫过脸颊时才如刀割一样疼的时候,可敦城一带的草原上就已经冷沥的根本让人无法伸出手来,一望无际的大地上早变成了枯黄一片,漫卷着浮草四处乱飞的阴风打着旋儿穿透甲衣,让人瑟瑟发抖。城关正北一百五十余里的一片漠地,遍处人与马的尸骸,血已经涸成了酱紫的颜色,散发出腥臭的气息,偶尔会有一匹幸免与难的战马跑过来在死尸旁边来来回回踏着碎步寻找,也许知道主人太累了不肯醒转,再也没有了那双手爱抚自己的颈棕,它长长发出一声嘶鸣,透着一股浓烈悲戚。

  一万女真骑兵,身后紧紧傍着伺马背粮的二万奴丁,以金国宗瀚所遣辽之降将耶律余睹为锋锐直直撞入了二万可敦辽骑组成的堤阵。锥子一样从中间豁开一条缝隙,朝着耶律大石统帅着的军阵就忘命冲了进去。对于耶律大石的才识,耶律余睹是极清楚的,盛名之下无虚士,而且两个人又是族亲,他心有叛族叛国的愧疚更兼有对大石林牙超凡能力的大恐惧,但却不得不来,不得不战。耶律余睹很明了自己如今的处境,以降将之身本来就很难得到金廷的信任,每当想起金国人看向自己时暗含鄙夷的目光,他便感到无尽的屈辱,若此役不敢向前,势必会在金廷中人眼中失去了可资利用的价值,以后更加无法立足。所庆幸的是这番出征所选的时机还算不错,此时的耶律大石刚予站稳脚跟,还没有成就太大气候,正在相对虚弱的时期,而他则正有机会趁着敌人势弱而建立一场急需的功勋。耶律余睹有自知之明,与久负盛名的大石牙林相比,自己无论文治还是武功都不如多矣,但敌人现在正在弱势便就足够了,一场战争的胜负终非是一人之力可能左右的。如果此时的辽国哪怕还在天祚末期已非强盛时候,耶律余睹即使是叛了,金人逼迫得再急迫,他不会也不敢亲赴险地枉动刀兵,因为在那个时候终究还是大辽国的大辽,光以耶律大石的威望,只需振臂一呼就能在他自己的国家里轻易聚集起来数万甚至数十万数百万的大军,一人一口唾沫就足以把耶律余睹的这三万人马淹死。

  耶律余睹认为抓住了最好的时机,却轻视了可敦辽人的战力,在他的思想里,契丹军人依旧还是耶律延禧麾下之军不曾改变,之前打出的几场小胜让他有些忘乎所以了。当耶律大石亲自带着这两万人马包围过来他才惊觉,自己有些狂妄了。骄傲的金骑就好像迎面撞在了一座顽固的大青山上一样,立刻就激放开来无以数计的杜鹃花红,层层叠放艳染堑壑。这二万人是耶律大石的立基根本,每个人都是强大的武士,不禁强悍善勇而且忠贞不贰,之所以如此,便是组成这支队伍的主干是当初耶律大石力劝天祚皇帝无果而绝然趁着夜色离开大营,扬起马鞭,策马而去,踏上西行之路之时,紧紧追随在其烟尘后面的那两百名坚毅的心腹勇士,经过了血与火的冼礼如今都己经成长成为了能够统领一方兵马,独当一面的将帅。耶律大石依仗着这支新锐的军队成就了现在的基业,所以每临最关键的时刻,总是这二万骑兵力挽狂澜,这次,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当耶律大石下令他麾下最精锐的二万人队加入到战斗中,战场上的形势立刻就起了变化。表面看起来双方都是悍不畏死的一群兵,然而可敦军却占着主场,身后是他们很不容易才得来的目前唯一能够赖以容身的地方,那里是他们的根基是他们的家,怎容得他们不拚命,他们不能不拚命也不敢不拚命。金军虽然在战场的兵员人数看上去占着优势,但是这些人里面只有一万骁勇的正兵,其它的二万奴丁虽也能战,只是在疯狂了的可敦精锐眼中无异与一群待宰的羔羊,尤其后方无援,就让他们更少了底气。耶律余睹乍进圈套便反应了过来,带领着手下人拼尽了全力,却无法真正撼动辽骑兵的阵型。双方从撞在一起开始,就己经注定金军失败势在必然,由两头红了眼的饿狼去撕咬三头只残存着些许狼性的犬,其结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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