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请阿巍回答,阿巍望了一眼高拱,谨慎地禀明皇上:“恕臣直言,按照规定,没有参加发榜当日的授位仪式,并且没有正当的理由,实在是不能补录了。”
隆庆蹙眉问道:“护送冯保不叫正当理由吗?”说完咳了一声。
阿巍赶快谢罪道:“皇上恕罪,可是现在顶替的那个人已经安排了职务,如果让刘守有过去,定会让他下去,这样岂不是对他不公平?”
隆庆又咳了一声,说道:“好吧,那容朕再思考,冯保你有什么意见吗?”
冯保害怕高拱,只好唯唯诺诺。接着冯保又向皇上举荐冯佑:“臣这次出使鞑靼,还有一个意外收获,那就是找到了我失散了多年的弟弟——冯佑。”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聚焦在冯佑身上,而且都有种莫名地惊讶。隆庆疑惑地问冯保怎么找到的。
冯保按照约定好的话说:“陛下,臣在路上遇到了刺客伏击,马车被毁,多亏一侠客相救,方才脱险。而后根据臣儿时的回忆,竟发现此侠客就是臣的弟弟!今日还朝来拜,特呈与陛下禀明。”
高拱厉声而问:“你如何确定的?还有他怎么在那里,上次你从南京带了个母亲,这次又带个弟弟,你莫非是在糊弄我们?”
冯保拱手而言:“臣不敢。臣的弟弟背后有个胎记,臣当场看过的。还有弟弟能够回忆起小时候,家住在北直隶衡水的情景。如此看来,的确不错,是臣失散的弟弟。臣的家人命途多舛,嘉靖二十九年的鞑靼入侵,家乡受到蹂躏,十室九空。母亲逃到了江南。母亲一路乞讨逃到了南方,被卖到青楼,后来被商人赎身,商人死后接管了酒楼。而臣的弟弟往辽东逃亡,最后在辽东行游侠之道,四海为家。”
高拱再责问:“既然你那么确定,为何在朝堂之上,还用头巾遮遮掩掩。”
冯佑先开口:“秉高阁老,草民长年游走在辽东女真人的土地上,于是改了女真的发式。今日在朝堂之上,为礼仪之故不得不遮挡。”冯保听后紧张起来了,众臣都唏嘘不已。
高拱训斥:“真是大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随意乱动。冯保,你带这样的人上朝堂,应该检讨了!而这个不讲礼仪的狂徒应该廷杖!”
隆庆咳嗽缓解了,急忙说:“爱卿,冯保立了功,就不要在这值得庆祝的时刻动那些不吉利的事情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这是对士大夫的要求。这位来自草莽,并且是一介武夫,就没必要这样笼统死了。”
高拱仍然十分不满,却没有狂妄到公开违抗皇上的地步。他只是端详着冯佑,突然眼放灵光,提醒众人:“诸位觉得这个冯佑像不像先帝的太子?”
冯保慌了,如果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高拱一口咬定,那么即使冯佑不是太子,也会被认为是太子。而太子的命运会是如何,大明的英宗、铖王曾经那你死我活的争斗震撼着冯保,使他不禁身躯一颤。冯佑也不敢公开主动辩解,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高拱向皇上致意:“皇上,冯保左带一个旧交,又带一个母亲,还带一个弟弟,如此频繁而随意,让人不得不怀疑。如果冯保在各部安插亲信,企图垄断朝纲,那后果不堪设想。臣请陛下早做决断,防患于未然。”
隆庆有些不高兴了,告诉高拱:“他们两人都保护冯保有功,好像还都受了伤。不给他们奖赏,怎么能够服人心?”
高拱微蹙眉后奏明:“不如让冯保、冯佑两人当场滴血认亲,如果血不能相融,就不是亲兄弟。以欺君之罪论处两人。”
隆庆连忙摆手说:“爱卿何至于此?他们两人也有可能是搞错了啊!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能说是欺君呢?”
高拱蛮横地强调:“陛下万万不可轻易相信他人,只要对陛下有一丝的危险,就应当消除。你看那冯佑,如此发型,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隆庆想起了什么,问高拱:“上次海瑞要小皇儿与朕滴血认亲,爱卿站出来阻止,说滴血认亲不准确,已经有很多地方出现了与事实相反的结果,所以我们就没做。这次如果做,会不会结果不可信,反而冤枉好人?”
高拱从鼻孔中嗤气而笑道:“陛下,上次臣没有跟大家讲清楚。各地出现的所有与事实相反的结果都是此类情况:本来肯定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做出来结果是血相融。还没有过确定的亲人,血却不相融的现象出现。也就是说,滴血认亲的方法被论证出来,具有灵敏性,凡是亲人,不可能血不相融。滴血认亲只不过没有特异性,就是非亲人也有可能相融。简单而言,今天就是有反应不确定,没反应排除。如果结果相融,那冯保、冯佑也不一定是兄弟,而如果不相融,那么他们肯定不是兄弟!”
隆庆还在思考高拱的思维是否有理,而张居正听到这里,早已忍不住了,跪倒求情:“高阁老,陛下一向讲究仁孝。冯保仁义,将武艺高强,品行高尚的两人认作义弟,也恰巧向天下人展现我朝的仁孝,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高拱警告张居正:“张居正你不要胡搅蛮缠,我知道你跟冯保这阉竖相互勾结,你就不要再在这里显露你们两个的奸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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