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想。难道是因为木兰陂,所以这个厉害的新副相,才对我关注?
宋朝三修木兰陂,最后一次正是蔡京大力支持,屡次上书朝廷,朝廷拨下巨款,才修建成功。
当然,这个人的才华谁也不能否认。
王巨心中忽然好笑,蔡京碰到赵佶,才成了有名的奸臣。但碰到宋哲宗这样的主,能否成为奸臣?顶多一曾布罢了。
自己太小心了。
他额了额头,算是打过招呼。
各部司转过后。王巨开始正式工作,但开始做事仍是很小心的。后来王巨发现也就那么一回事,于是对老王、蔡确、张璪说,两广、福建、云南、交趾这五路的公务交给我处理吧。
还有谁比王巨对这个五路熟悉的?
也不过如此了,似乎又恢复到了他以前在军器监那种默默做事,但不说话的辰光。
就连吕公著心里面也在想,这小子并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哪……
但这是不可能的。
这一天,王巨突然对蔡确与张璪说道:“乡间有一户人家,持有水碾一座。替百姓碾麦,每年可得工钱两百贯。仍此人尤嫌不足。于是向百姓直接购麦碾粉,又将粉加工成面饼出售。结果除去大量工钱,贩卖成本外,每年只得五十贯。于是他第二年又只替百姓碾面粉了,乡邻皆讥之。对乎?”
蔡确道:“子安,你想说什么?”
如果按照这个小故事,这个水碾坊主做法是正确的,做错了,难道继续错下去。因此好笑的不是这个坊主,而是乡邻。
但王巨冒然说出这个话,肯定大有深意。
“蔡公,张公,你们认为朝廷置市易司后,与原来的南方九路发运司周转,那一个朝廷受益更大,那一个扰民更轻?”
市易司一年抛除各项开支,包括牙吏的薪酬外,纯收入是一百多万贯。
这也不是小收入了,想当初一个榷茶,从吕夷简再到韩琦,数次折腾,最后朝廷才获益一百来万贯。直到王安石对蜀茶进行了更严厉的专榷制度,收入才激增起来。
但这是朝廷大买办,看看后世的电信、联通、中石油、中石化吧,这么折腾,才获益一百来万贯,值得吗?
“其实原来南方九路发运司的收益,远远超过了市易司,只是前者是隐形的,但认真去盘查账目,还是能盘查出来。”
如今三司使李承之也是一个干吏,宋朝大臣韩亿、吕夷简与范仲淹的后代算是最有出息的了。然而还有一个人,李迪,李迪的几个子侄李柬之、李肃之、李承之、李及之,皆可以称为一方名臣。
而且李承之也是变法派一方的大臣,先是主持条例司,后是担任都检正,并且多次临时差遣到各地察看变法情况,也参与了各项变法的决策。但因为弹劾杨蟠,王安石“包庇”,两人最终产生了龌龊。因此与张载一样,虽属于变法派,但不属于王安石派……
所以王巨即将提出的提议,在三司那边不存在任何问题。
然而得说服眼前这二人,不然会让变法派产生一种想法,这小子干嘛废除市易法,难道更改主张,对变法下手不成?
但这两个人当中,蔡确问题不大,主要就是张璪,他与王安石很亲近的。
反正这摊子事乱的……
果然,张璪听后有些不喜,说:“朝廷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又来更改法令,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张公,你认为朝廷当真是安定下来?如是这样,为何我回京发生了这么多事?张公,你也被许多人弹劾了吧。”
张璪还是不认可,心想,之所以如此。是你确实在南方杀了许多人,又是因为军功进入东府,所以许多人不满。
“张公。”王巨不管他怎么想,继续道:“不是安定。而是潜伏,但这股力量仍然存在……人无远忧,必有近患哪。”
王珪在边上说道:“王子安,莫要多说,我这就对三司招呼一声,让他们核计一下。”
其实对这个市易法,王巨乃是最反感的。
当然,它毛收入远不止一百万来贯。主要是由于官府大买办,造成巨大的浪费,还有一些官吏又从中贪墨,因此到了朝廷口袋变得很少很少了。
于其这样,为何还不取缔之?
况且它严重的干涉到了市场经济,从客观的经济角度分析,非是进步,而是一次严重的倒退。
然而王巨今天冒然说出这番话,可不仅是为了取缔市易法,还有。为了拯救一个人。
那就是薛向。
薛向被贬到颍州,但他心中不服气哪。我这不是想国家好吗,哪里做错了?因此就说了一些牢骚话。然而颍州离京城很近,这些牢骚话便传到御史台。
李定听到后,想了一想,认为不过是一些牢骚话,有何大惊小怪的,便没有作声。然而御史满中行不服气,上书说薛向近以怀姦反复,妄沮有司,罢枢密院。黜守颍州。责命已行,曾不知惧。偃然自若,乞重加贬窜。
再加上李定这两年得罪了许多人。一些士大夫落井下石,由是赵顼下诏,将薛向再次贬到随州,同样是知州,性质是两样的,颍州就在京畿,虽不是一路首州,但与陈州、亳州等一样十分重要,随州在哪儿了,荆湖北路,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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