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显出了顾嘉棠、叶焯山二人的功力。他们两个一左一右,终究是打熬出来的硬功夫,飞机颠来颠去,两人4足犹如焊在地板上一样,纹丝不动。而且他们各以一只手牢牢撑住杜月笙的藤椅,让杜月笙安稳如山,一点晃动都没感觉到。
杜月笙的智商真的不行了。这次飞行过后,他见人就讲:“坐飞机要带张藤椅,藤椅最是稳固,无论飞机怎么翻跟头,那藤椅也是不动如山。”
每当他说这种蠢话时,顾嘉棠和叶焯山两人就气得两眼发黑,有心想提醒他,再想想,还是算了。
正所谓,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白头尚可,白痴才叫人无语。杜月笙才57岁,大脑竟钝化到如此地步,委实令人叹息。
终于迎来抗战捷报
飞机飞过衡阳。
衡阳为日军占据,每次有飞机经过,日本人就以高射炮射击。飞机躲避炮火,就要爬高。而大家知道,有次杜月笙自重庆飞香港,遭遇日军炮火拦截,飞机爬高,结果把个杜月笙憋出了哮喘病。这次过衡阳,大家都紧张万分,生怕杜月笙有个好歹。
幸运的是,衡阳城中的日军悄无声息,宛如死绝一般,根本没有炮击。
杜月笙刚刚松口气,忽听梅乐斯说:“飞机绕回去,低空盘旋,要能够看清楚地面上日本兵的模样。”
飞机低空盘旋,在衡阳城上空兜了3圈。3圈过去,地面的日本兵也没反应。梅乐斯只好怏怏地让飞机走开。
这次惊吓,险些没吓死杜月笙。从此,他恨透了梅乐斯,一直恨到长汀。
飞机到长汀降落,隔了不久,陆京士等人也乘下一趟飞机赶到。
杜月笙对陆京士比对自己亲生儿子还亲,见面就问:“京士啊,你怎么脸皮又青又白,脸上还凝结着冰霜?”
陆京士道:“老师,我们的飞机过衡阳,遭遇日军排炮狂轰,飞机爬到两万公尺的高空,空气稀薄,冰天雪地,差点没冻死我。”
“哈哈,”杜月笙开心大笑起来,“那我就不恨梅乐斯了,他好歹没冻到我。”
此后,众人改乘汽车,一路颠簸不休,于1945年7月11日抵达建阳。众人先吃了顿建阳青蟹,然后去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的司令总部铅城(江西省上饶市铅山县)。
顾祝同夫妇和女儿就在田畴地带的浓荫下为这些人接风,请他们吃新鲜的青菜。
席间,杜月笙问:“顾司令,现在的战事进展如何啊?”
顾祝同哈哈大笑起来:“杜先生,你听了后会兴奋得昏死过去的。美军在太平洋的反攻进展顺利,日本的海军空军差不多算是灰飞烟灭。盟军对日本本土已经连续轰炸了8个月之久。现在,日本列岛被炸得满面疮痍、满地残尸。目前,日本本土与中国及南洋的各地驻军联系已被切断。‘大好河山作战场,铁血八年青史香;有话你不好好说,打你半死再商量’。”
杜月笙听了,非但没有兴奋的意思,反而脸色凝重起来。
饭局出来,顾嘉棠和叶焯山低声问:“老哥哥,日本要完蛋了,你怎么反倒高兴不起来呢?”
杜月笙惨笑道:“依我看来,事情未必乐观。我现在最担忧的,就是大家力不从心,把握不住目前的局面了。”
不幸一语成谶,抗战胜利近在眼前,发展过快的时局让国民党人失去把握,陷入疯狂的迷乱之中,徒留万世悲哀。
政治相左,骨肉相残
1945年7月15日,戴笠、杜月笙与梅乐斯抵达淳安。
杜月笙住进了西庙,在这个地方开始联络当年青帮的老人,为收复上海做准备工作。
同年8月5日,吴绍澍率他的几名亲信来见杜月笙。这是杜、吴师徒二人最后的握手,此后他们将桥归桥、路归路,以血相搏,除死无休。
吴绍澍等待这一天,等了很久。年迈的杜月笙却无力承受这残酷的现实。
吴绍澍走后,他独自默默垂泪良久。回首自己这一生,感觉那么失败,那么无能为力。当年率“小八股党”崛起于上海滩头、杀伐无算的杜月笙,已经湮没于时代狂潮,化为残沫。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从这一天开始,他已经成为历史,再也追不上时代的脚步了。
忧伤悒郁之际,杜月笙拄着手杖在西庙散步,行过一条长廊,忽听有个迷人的声音,长吟道:
啊,欲情的五月又在燃烧,
罪恶在处女的吻中生了;
甜蜜的泪汁总引诱着我,
将颤抖的唇亲她的乳壕。
……
朗吟声中,只见廊柱后缓步踱出一人,高额隆准,蓬头垢面,目光明亮,气宇非凡。他脸上剥落的泥斑下露出少女般雪白的肌肤。
乍见此人,杜月笙大为吃惊——此人就是沪上名家,赫赫有名的新月派诗人邵洵美。
杜月笙说:“你怎么在这里?”
邵洵美道:“戴笠要杀我。”
杜月笙说:“戴先生为何要杀你?”
邵洵美道:“因为我二弟杀了我三弟。”
“你这是什么跟什么?”杜月笙满头雾水,“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听邵洵美细说,杜月笙才得知战争年间发生在邵家的一桩人伦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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