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表情一僵,苦笑道:“臣家中尚有幼女十六娘未婚配。臣为平阳公主保媒,圣人也当为臣保一媒才是。”
薛朗暗戳戳的看看裴寂皱纹漫布的脸孔,在心里默默计算一下十六娘的年纪……这果断是老来女。这群老头儿……简直了!亚米豆腐!
难得过节,政事堂的老头儿们都没与圣人说政事,圣人手下也没魏征那样的见不得皇帝享乐的谏臣,这个节自然过得愉快无比。
一群老头儿不动声色的拍圣人老头儿的马屁,逗得圣人哈哈大笑,心情十分美丽。薛朗默默地竖起耳朵听,打算学习一下。
大唐君臣之间的规矩并不像后面几个朝代那么森严,饮宴的规矩也没那么上下分明。圣人老头儿被政事堂的老头儿们哄得开心,年轻的凑做一堆,女眷凑做一堆,各聊各的。
薛朗上首坐着襄阳公主的驸马,下首坐着高密公主的驸马。襄阳公主的驸马看年纪与太子差不多,都是三十出头,高密公主的驸马则与薛朗差不多。
大概是年纪差距太大,襄阳公主的驸马朝薛朗点头致意后,也没搭话,半眯着眼睛,专心欣赏歌曲。
倒是高密公主的驸马,笑嘻嘻地主动跟薛朗打招呼:“三姐夫有礼,小弟段纶,见过三姐夫。小弟对三姐夫可是神交已久,然缘悭一面,今日总算见到矣。”这段纶竟是个热情主动的人,颇有些自来熟的意味。这样的做派,让薛朗不禁想到他那好基友卫螭,那厮也是极擅长与人交往的人。
薛朗回礼,他虽然不是主动热情的人,但有个自来熟的好基友,对热情主动地人,倒是颇有好感,笑问:“我是不是应该从善如流的唤你一声妹夫?”
段纶哈哈大笑道:“这也未尝不可,我们本就是连襟的关系。”
薛朗笑着点点头,端起酒杯:“我为人嘴笨,先喝一杯如何?”
“小弟敬三姐夫。”
有段纶在,倒是消了薛朗的尴尬,段纶是个热情的人,有意思的是他居然还是包子、馒头的粉丝,喝了三杯酒后,便拉着薛朗打听起包子它们的情况来。
段纶道:“可惜小弟上巳节后便要回益州,不然,若能与三姐夫一起狩猎,当能一赏灵犬之风采。”
两人说话的功夫,圣人也不知是不是喝大了,竟叫上太子、秦王、齐王一起,父子四个各自从乐工手里拿过一个乐器,同演太平乐曲。
裴寂那个奸猾的老头儿,在乐曲声响起后便接着酒意,从席位上站起来,跑到场中跳起舞来。那笨拙的舞姿,逗得弹琵琶的圣人哈哈大笑。
薛朗看得目瞪口呆,旋即忍不住跟着笑出来——
大概再没有任何一个朝代能像唐朝这样了!不论天子还是大臣,或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俱都是一副豪爽开朗的模样,还非常的喜欢热闹。不管过什么节日,都是吃喝玩乐,娱乐歌舞,几乎可算是抓紧一切可以享受的机会在享受生活。给人一种豁达乐观,热情开朗的感觉。
就说薛朗来长安后度过的上元节、上巳节来说,在唐朝以前的朝代,大多跟追思、纪念挂上关系,到了唐朝,甭管什么节日,都跟吃吃喝喝有关,载歌载舞,全变成了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享受美景美食美人的时光。
这样独特的气质,纵观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真的可以算得上绝无仅有。这是独属于唐朝的气质。
薛朗看得满脸笑,随着节拍轻轻地拍手,段纶也不忙着与薛朗聊天了,满脸笑的望着场中跳舞的大臣们,扭头怂恿薛朗:“三姐夫可要上去舞一曲?”
薛朗坚定地摇头:“不要!”
段纶笑道:“小弟可要去也!三姐夫且安坐。”
说完,这小子就手舞足蹈的出去了!
一曲奏完,场中跳舞的人也好,场外演奏的人也好,齐齐哈哈大笑,一副快乐非常的样子。薛朗虽未参与其中,但也觉得这样蛮好的。
圣人与他的三个儿子演奏了一场,跳舞的人也各自归席。教坊司的歌舞伎们重又上场,就着美人歌舞,宴席再开。
薛朗笑着端起酒杯,感觉略带着酸味的酒液也可口了许多。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如圭。如圭附在他耳边低声道:“驸马,可去外面走走,散散酒意。”
薛朗点点头,起身在如圭的引领下,悄悄地退出殿外,曲江池边,平阳公主窈窕的身姿亭亭玉立。
“殿下!”
因有外人在场,薛朗自觉地没叫她闺名。平阳公主闻声回头,面上浮现一个恬淡的笑容,道:“刚才喝了一场,我们在池边走走散散酒罢。”
薛朗点点头,陪着平阳公主在曲江池边散步。曲江池很大,专门划出一块景致、地点、方位皆好的地方,供皇家游玩。池边栽着垂柳,阳春三月,柳枝新发,伴着轻柔的春风,正是怡人的时节。
薛朗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出来,笑道:“我从未想过上巳节饮宴会是这样的!”
平阳公主道:“今日圣人兴致好,方有这等场面。”
说完,古怪的看薛朗一眼,眼神似乎带着嗔意。薛朗不解,摸摸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殿下何以如此看我?”
“幼阳知今日是何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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