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十年会,崧高万古神,负图曾翊圣,间气又生申……”
小皇帝分明是因为此前京营和十二团营有变,预备收拾一支最精锐的兵马,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徐勋既然能当众向王守仁提出邀请,自然已经得天子许诺总兵之位。
“……讲幄时沾醉,宫坊数赐珍。文章班马则,道术孟颜醇……”
若是如此,他指望徐勋去抗衡宫中那些宦官,应该并不是痴心妄想!
“……顾命留元弼,今皇礼旧臣。屹然匡社稷,公论在朝绅……”
既然如此,他就是钉也要钉在朝堂上,先帝临终顾命,就只剩他一个了!
“……古意同如此,中怀托具陈。愿为金石檝,永永济迷津。”
当李兆蕃念完最后一句时,一时满堂喝彩,然而,无论是作为寿星翁的李东阳脸上,亦是诗文博得满堂彩的李梦阳脸上,全都看不出有太多的高兴,反而是徐勋笑吟吟地站起身来。众目睽睽之下,他一手执壶一手举杯走到了李东阳跟前,亲手给李东阳斟满了,又给自己浅浅斟了一杯,这才放下酒壶双手执杯道:“谨以此杯酒,为元辅寿!”
眼见得徐勋一饮而尽,李东阳方才站起身来双手捧起了酒杯,却是什么话也没说缓缓饮了。待他放下酒杯时,见徐勋颔首一笑便要走,他便沉声说道:“平北伯且留步,今日老夫寿宴,也有一杯酒需敬你!”
依样画葫芦送了一杯酒给徐勋,他方才一字一句地说道:“莫负圣望!”
“那是自然!”
一老一少对视一眼,须臾一饮而尽。
(第五卷 磨刀逐君侧 完)
第六卷 一山有二虎 第448章 刘瑾很忙,徐勋很忙,皇上很忙
最热的天气逐渐过去,而朱厚照和朝中群臣的生活也渐渐上了正轨。
西苑还是要去的,但那是下午,每日上午的文华殿便朝雷打不动,哪怕是几次气咻咻地拂袖而去,但次日小皇帝仍会木着脸出现在诸位朝臣面前。而三部尚书以及一位左都御史的空缺虽是刚刚补上,可无论是南京那两位也好,尚在陕西的杨一清也罢,都得把手头的事务交割干净,正式走马上任的就只有刑部尚书屠勋一个而已。
原本去岁年底闵珪致仕就该轮到他的,只横里出来一个焦芳插了一杠子,而好容易等到焦芳去了吏部,刑部尚书之位却搁置了许久。要不是此前内阁刘健谢迁请致仕,兵部尚书刘大夏也致仕,朝中一口气空出了一堆的位子来,他要顺顺当当接位正堂还不知道要多久。因而屠勋自是丝毫也没有志得意满的架势,每次议事都是中规中矩,想着先看清楚局势再说。
相比六部正堂之位的尘埃落定,内阁的空缺就大不相同了。阁臣并不意味拘于资格,并非一定要官至尚书方才得入,看的一则是圣意,二则是官心。因而,焦芳因为刘瑾的缘故而顺利被朱厚照点了入阁,朝中哗然的同时,自然是铆足了劲在六部尚书侍郎中可劲地翻检了一遍,到最后推出来的竟是四月刚刚因服父丧期满还朝任吏部侍郎,旋即又和韩文一块伏阙的吏部左侍郎王鏊。面对这样的局面,刘瑾自然是气急败坏,可禁不住朝中大臣雪片似的奏疏堆满司礼监,他又担心徐勋抢在自己面前报了皇帝,这天只能袖着一封奏折去西苑。
尽管内官监太监看似和司礼监太监品级相同,但宫中贵司礼已久。不说别的,八虎之中就单单他一个得了司礼监太监之位,他心里如何不得意?现如今坐上凳杌有四个小火者侧身抬着前往西苑,后头又有人熨帖地张了伞盖在头上,他一时志得意满忍不住,就从袖中拿出了奏疏来看。
“要连这样的人都能入阁,俺的面子岂不是丢尽!”
刘瑾在腹中暗骂了一声,旋即使劲蹬了蹬脚示意抬凳杌的小火者加快些速度。如今虽则是暑气渐退,可这样抬着凳杌小跑,等到了练箭的驰道旁边,几个小火者的前胸后背都犹如被水洗过一回似的,汗渍一直沁到了团领衫的外头。下了凳杌的刘瑾却不理会这些,袖了奏折就笑吟吟上去了。正巧朱厚照一阵风似的策马疾驰过来,堪堪射出了最后一箭,他眯着眼睛看清了那一箭正中靶子,忙大声叫道:“好!”
朱厚照这几个月在西苑沉迷于武戏,日子却也不是白混的,连着几日拉徐勋比试他都大获全胜,一时颇有扬眉吐气的畅快感,这会儿听到刘瑾这破嗓门一声叫好,他在马上吓了一大跳,四下里一看见着人,他就立时调转马头过来倏地跳下,随即抓着马鞭冲着刘瑾点道:“就你会奉承朕,又没中靶心,好在哪儿?”
“奴婢看到皇上一箭横穿百步正中靶子,当然就觉得好!”
刘瑾跟着朱厚照这么多年,早就摸透了小皇帝的性子。此时朱厚照见其满脸理所应当的神气,倒是不好再说他什么,任其殷勤地将自己搀扶到一旁树荫底下的藤椅上坐了,他就接过瑞生递来的紫砂壶咕嘟咕嘟痛喝一气,等几个小火者合力摇起了一旁的转叶扇,他就看着刘瑾说道:“巴巴地跑到这里来,说吧,又出了什么事?”
天子问了,刘瑾却不忙着拿袖子里的奏折出来,而是满脸诚恳地赔笑道:“皇上,这陕西那边有消息,说是鞑虏似乎又蠢蠢欲动,有犯边的迹象。”
“你说什么?”朱厚照脸上懒洋洋的表情一下子没了,倏忽间坐直了身子,恼火地说道,“杨一清不是早就把他们打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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