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李天郎扑向炫目的火焰,几乎精疲力竭的索凤朝和左德本也大吼着扑向火苗乱窜的马贼。
在他们近乎舍生忘死的凶猛打击下,马贼们溃退了,惊惶迅速蔓延,掉头逃跑的马贼不仅带动后面的同伴一起后退,甚至将督战的亥罗达干也挤出了院子。“弓箭手,放箭!放箭!”
亥罗达干身边的弓箭手不分青红皂白往烽燧一通乱射,引发一阵鬼哭狼嚎!还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拼命逃窜的马贼不知被误伤了多少。
“烽帅!”披头散发的左德本呵呵笑着,“够本!痛快!贼子退了,快回烽燧罢!某留下掩护!”
呼呼喘气的李天郎已经说不出一句话,“烽帅,快上来!”焦急的罗弘节垂下了绳索,同样瘫坐在地的索凤朝扬手接过,将绳圈往自己腰上一套,烽顶的罗弘节拼命卷动绞车,将他提了上来。很快又重新放下,“当心箭!烽帅!”
李天郎将绳索扔向提刀站立的左德本,拄着赵伍那陌刀的左德本挺直身躯,慢慢摇了摇头,“烽帅……你先上,”左德本声音非常微弱,“够本!痛快……”
左德本直挺挺地扑倒在地,背上插满了箭!他替李天郎他们挡住了马贼最后的箭雨!
夜袭马贼营
还有五个人活着!
浑身血污的李天郎靠着墙壁喘着粗气,屈思宾给他递上清水,罗弘节则将新的伤口重新包扎。要不是烽帅充血的眼睛还在凶狠地转动,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首领是否还活着。
“放心,某家死不了……”听见李天郎说话,活着的人都松了口气,“贼子怎样?”
“还没有打来,但依旧可以看见他们山下营寨的火光,他们还没走!”罗弘节说,“曹忠敏和酒克庄在上面看着哪。”
“都休息一下,顺便清理一下箭矢兵器!”李天郎闭上了眼睛,“别吵我,我也歇歇。”
罗弘节看见李天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回头看看射孔,隐约可以看见烽燧下横陈的尸首,几个还未熄灭的落地火把忽明忽暗地映照着血迹斑斑的地面。
死的死了,活的活着!
罗弘节突地双腿一软,腾地一声重重跌坐在地上,啊!啊!他看着闭目养神的李天郎,张大了嘴巴,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有扯过一束箭矢,用尽全身气力咬住,像一只受伤的野狼,呜呜地无声号啕。
“贼子就这样被杀退了,他们跑了么?”在众人一片惊骇的寂静中,赵淳之咽了一口口水,嘶哑地问,“好歹胜了!当真凶险万分!”
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拧在了一起,罗弘节鼻子嘶嘶吸溜了两下,嘿嘿干笑道:“贼子是被我们杀退的,李烽帅说天亮贼子会自行退走,不过是鼓舞士气之词!”
“你说什么?你们把贼子杀退了?接连两仗,不过险胜,贼子虽有折损,但仍应有大半,你等活命已属侥幸,还能凭剩下五人杀退敌军?剩下五人还有几人能够行动啊!”赵淳之更加惊异,难道李天郎是神么!
“还有四个可以拿刀杀敌,嘿嘿,杀退敌军那是千真万确,否则我老撅头还能活着在这里与众家兄弟说话?”罗弘节的表情说不出是得意还是苦涩,“原本我等也如赵郎君这般想,但是如此常理却不是李将军所虑的。”
马贼营中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咄苾叫嚷着立刻收拾东西回家,受伤卧榻的贺逻施那杰坚决力主再发起决定性进攻。接连的失败不仅沉重打击了马贼们的士气,也大大分化了他们原本就脆弱的联盟。连中立的亥罗达干也开始偏向咄苾,他的顾虑不无道理:已经损兵折将这么多了,就是再发动一次进攻,士气低落的部属们未必会尽力,弄不好再败就会彻底瓦解了整个大队。三部附离相互埋怨,势必引起内讧,如果那样,岂不是得不偿失?再说唐人援兵随时会到,三部人马本就不多,如今又是伤痕累累的疲惫之师,一击之下必然全军覆灭,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咄苾脸红脖子粗地甩手出了帐篷,“不管你二人走不走,反正我是要走!”
“你是背信弃义的懦夫!被人阉割的土狗!”贺逻施那杰躺在毡毯上也要破口大骂,他不能让他的兄长和部属就这样白白死掉,自己的血也不能白流。“你滚吧,腾格里会惩罚你!”
“你个小兔崽子,敢这么说我,你那死哥哥也不敢这么对我说话!”咄苾“刷”的拔出刀来,“要不是看在你是只受伤的绵羊,你信不信我就在这里砍了你的头!”
“那你来试试,没胆的叫驴!”贺逻施那杰不顾伤痛翻身跳起,也拔出了刀。帐篷里立刻响起一片拔刀怒喝之声,各部部众互相威胁吼叫。
“何必呢,大家出来的时候不是说好同进退么!这样走,岂不是让唐人耻笑!”亥罗达干打着圆场,“都把兵器收起来,收起来!你们……”
亥罗达干、贺逻施那杰、咄苾突然都停止了吵闹,他们都向同一个方向竖起了耳朵——马蹄声!很多马蹄声,怒潮般的马蹄声!
呜——呜——呜——
唐军进攻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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