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上午,门市部来了两个操着河南口音的妇女。进门以后,其中一个妇女将手里的一个银质领口别针递到薛廷臣手里问道:“我的这件东西你们收不收?”
薛廷臣拿着银质领口别针仔细看了看,觉得那别针做工很精细,上面还有一颗蓝宝石。便说道:“收是肯定收,你们要卖多少钱?”那个货主说道:“我们家一共有这么两个同样的东西,我和姐姐每人一个。我姐姐的那一个前几年在郑州卖了,当时卖了一百八十块钱,你也给我一百八十块钱吧。”
因为薛廷臣在收购行业里只能算是一个新手,对这个东西的确看不懂,一时竟拿不定主意。薛廷臣觉得苏群远肯定懂得这个,因为早在“四清”运动之前,还是他当经理的时候苏群远就一直在废品门市部收购,肯定经验丰富。于是,他便把苏群远叫到跟前,将银质领口别针递到她的手中问道:“你看看该怎么办?”
苏群远将银别针拿在手上看了看,摇头说道:“这东西我也没收过,说不来。”说罢又将银别针放到了薛廷臣的手中。
薛廷臣拿着银别针一时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怎么给人家回话。苏群远看到他有点为难,便出了一个主意道:“你干脆拿上这个东西找‘孽瘴’去,把这个问题推给他,看他怎么办。”
‘孽障’意为前世作孽而生下来的坏东西。苏群远所说的‘孽瘴’是职工们给连纯见起的绰号。
薛廷臣觉得苏群远出的这个主意很不错,笑了笑说道:“这个主意不错!应该把这个难题让给‘孽瘴’,看他这个经理怎么办!”
在薛廷臣想来,我不懂,苏远群都拿不准,‘孽瘴’肯定更不懂,把这个难题推给他,还真能看看他的洋相。于是,薛廷臣便对那两个女人说:“这个东西我们可以收,也归我们收,但是我拿不准价钱,咱们一块到办公室和我们领导研究一下。” 那两个女人觉得薛廷臣说的话很负责任,就跟着薛廷臣一块去找经理连纯见。
连纯见将薛廷臣给到他手里的银别针拿在手里反过来看,翻过去看却不说话,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更不知道这东西能值多少钱,当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拿在手里看只是在那里做样子。连纯见很聪明,是个玩政治的把式,他拿着银别针看了一会后便来了个“球!” 连纯见有个口头禅,一开口就是一个“球”字,又来了个一推(退)“六二五”,对薛廷臣说道:“你看着办吧!”
薛廷臣明明知道连纯见是个绝对的外行,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该怎么办,请示他实际上是在给他出个难题,出出他的洋相,没想到连纯见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自己解脱了。
薛廷臣当然是要对顾客负责任的,他当即在公司办公室里给省外贸进出口公司一个姓滕的技术员打了个电话,说道:“有一件首铈我们不懂,想请您来给鉴定一下。”姓滕的回话说:“我这里事很忙,你叫把东西拿到西宁来,我帮你鉴定一下。”
为了对工作负责任、对顾客负责任,薛廷臣放下电话便对那两位顾客说道:“对不起,这个东西我们没收过,也不懂,要收购就得要拿到省上去鉴定一下。如果能卖的多了当然更好,如果卖的少了,你们是会吃亏的。”
货主因为跟着薛廷臣跑了一圈,也看出了他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就对他说道:“我相信你们,你就拿去鉴定吧,要是卖不上一百八十块钱,你把东西原样还给我,我以后再拿到郑州去卖。”
买卖定下来以后,薛廷臣便给货主打了个收条,叫她们过三天以后再来。
第二天,薛廷臣就把河南客户的那个银别针拿上,专程到西宁去进行鉴定。
到省外贸进出口公司以后,薛廷臣见到了滕技术员。滕技术员看了东西以后对薛廷臣说:“那颗蓝宝石质地很好,东西的确不错,建议以一千三百块钱收购。”
古玩、字画和珠宝、金银首饰、古懂等这一类的贵重物品,农副公司一直都在给省外贸进出口公司代收。收下的货交给外贸进出口公司的时候,在确定的收购价基础上,给农副公司百分之八的代收手续费。
鉴定回来之后,薛廷臣就决定按滕技术员的鉴定结论收购该货,并将东西放在了财务上的保险柜里。
三天以后,那两个女顾客没有来,一直等了一个多星期她们才来,那个货主一进门就问道:“我那东西值多少钱?”
“你们的东西我拿到省上鉴定了,能值一千三百块钱,我们就按一千三百块钱收购你的货。”薛廷臣回答道。
那货主当时听了非常惊讶,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薛廷臣回答道。
“那我姐姐的那个以前在郑州就卖亏了!”顾客惋惜地说道。
“我们是公家单位,是按政策办事的,不会哄人的。”薛廷臣说罢,就将她们领到财务上,让出纳开给了一张一千三百块钱的现金支票,由她们自己到银行去取钱。
那两个顾客从银行里取了钱以后,回家路过收购门市部的时候特意跑到门市部,对薛廷臣和苏群远说道:“你们真实在,谢谢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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