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艺即将前往泾州就任的时候,李建成少不得在东宫内置酒相送。酒宴过程中,李艺手拍胸脯,誓言今生今世定当维护太子的周全。李建成提醒他道:“张万岁的牧马场与泾州相邻,他这些年与二郎来往甚密。燕公此去泾州,须防张万岁。”
李艺不以为然:“一个马贼,能当何用?太子若看他不顺眼,老夫找个理由把他杀掉就是。”
李建成不同意再惹事端。
第二日送走了李艺,李建成和李元吉两兄弟回到显德殿,李元吉又提起了尔朱焕和桥公山失踪之事。
李元吉道:“这尔朱焕和桥公山实在可恨,不知得了二郎的什么好处,竟然敢卖主!大哥,我近日曾派人在泾阳、京城里暗暗搜了一遍,难见他们的踪影。他们显是藏到别处去了。”
一提起这两人的名字,李建成恨得咬牙切齿,说道:“不错,他们定是逃远了。不过他们若无二郎之助,也难藏太久。这两个混蛋久在东宫,我待他们不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四郎,我这些日子忙乱得紧,你就想些法儿把他们找到。找到他们后,先问谁是幕后主使,再斩其首以消我恨。”
“要想找到他们,肯定要费一番劲儿。若让我们手下这帮寻常人儿去寻,恐怕要耽误时日。大哥,听说史万宝还有些本事,他手下又训练了一帮徒弟,若让他出马,定能事半功倍。史万宝买你的面子,你去找他说说?”
李建成点点头。
李建成忽然又想起一事,问道:“四郎,你说,这尔、桥两人日日在东宫,平日里也没见他们与二郎来往,他们怎么就叛了我呢?其中定有蹊跷。”
李元吉一开始没意识到尔、桥两人叛了李建成的细节,现在细细一想觉得大有文章,一拍大腿,嚷道:“对呀,他们两人背后,定有人居中联络。大哥,说来你这东宫之内也不平安呢。”
“小声点,你怕别人听不见吗?不过到底是谁倒向了二郎呢?”
两人在那里思索许久,将东宫里的府属逐个想了一遍,也议不出结果。
这时,魏征走入殿来。自从王珪、韦挺被逐,李建成眼前能用的也仅就一个魏征了。本来欧阳询也有智计,惜被李渊抽去修史,等闲难见其面。这魏征虽言语可憎,李建成、李元吉素来不喜,然其见识高人一筹,两人心里不情愿,也只好听下去。
魏征手拿着一沓册子,那是诸州报来的秋熟数字。魏征道:“好叫太子喜欢,这均田两法果然有效果。太子请看,诸州秋熟之后,收成比去年增加了三成。”
李建成却没有心思谈论秋熟之事,淡淡地道:“放下吧,我回头再看。”然后说,“魏洗马,我正与齐王谈论一件蹊跷事儿,你可谈谈你的见识。”他将刚才兄弟两人所言简单复述了一遍。
魏征听后眉毛一挑,不以为然,说道:“太子,臣下以为,这等事儿上不可用心太过。皇上此次将韦挺等三人流放,可谓用心良苦,是想维护太子和秦王的面子。殿下如此穷追不舍,就是真的找到尔、桥两人,不过将他们杀头出一口气而已,若想到皇上那里非要评个理儿,以说秦王之不是,我看恐怕会更惹皇上怒火。”
李元吉冷冷说道:“若按你的理儿,就让这两个狗头逃脱了不成?”
魏征不理李元吉,依旧对李建成说道:“殿下如今居于太子之位,皇上又是信任,其实不用玩诸般伎俩,只要一心办事,辅佐皇上把国家治理好,即为正道。就是有人想找些空子来钻,也难以撼动。”
两人听魏征的话都觉得不顺耳,李建成敷衍道:“魏洗马所言极是。”魏征见李建成不感兴趣,心里叹了一口气,不想多说,当即施礼告辞。他走了几步,回头道:“殿下若有心想查个究竟,臣下倒是想起个人儿。那个马三宝,平素与秦王比较亲密,前一段又往东宫跑动甚多,殿下不妨注意注意他。”魏征话一说完,即轻步出宫。
“马三宝?”两人一时愣在那里,刚才他们遍索府属,独独把马三宝给漏掉了。他们想了一遍,觉得马三宝若真地倒向二郎,那么通过他来收买尔朱焕、桥公山,当是最佳人选。
李元吉道:“大哥,若真是马三宝在这里捣蛋,当初还多亏你引狼入室呢。”
李建成不语。
李元吉急着说:“马三宝若真是二郎之人,留下总是个祸胎。大哥,我找人悄悄杀了他,这样耳目清静。”
“不可,马三宝是父皇身边的人,万一将来事情泄露,对我们极为不利。四郎,我们今后防着他就行了。”
“杀了最干净,大哥,你这仁弱的毛病还是改不了啊。”
“四郎啊,你怎么张嘴闭嘴都是个杀呢?待我找个机会,想法让马三宝离开父皇身边,不是一样有效果吗?四郎,这一点上你要替我多操操心,就是严防二郎再收买我这府中之人,你那齐王府里,也要小心!”
“小弟省得。哼,我不仅要防他收买我们的人,还要想法去收买他的人呢。来而不往非礼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哥,是这个道理吗?”
李建成摇摇头。这一段时间李元吉装模作样读了几本书,有空儿就想卖弄几句,然许多时候将典用错,惹得人窃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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