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宽仁待人,对皇子苛责有加,其实是爱之深而责之切。你以亲王之身兼领齐州都督,只要能勤政为民,恪守职责,即是自保之道。汝舅教你阴募死士,实有不轨之心,若皇上知悉,他会怎么想?皇上即位以来,天下多少能臣猛将,皆兢兢业业,恪守职责,不敢有任何私念。为何这样呢?一者,皇上推行清明政治,鬼蜮之行难见天日;二者,以皇上英武睿智,又有何人敢打歪主意?殿下为我之婿,我诚心说你,千万不敢想岔了心思!”
“哼,我听说你当年追随隐太子,与父皇为敌,那时候为何没有这般心思?说起来,你也是势利得很呀,父皇不计前嫌重用你,你说父皇好;若隐太子即了位,你还会说父皇好吗?”李祐这一段时间非常恼火韦挺,认为他不识时务,以致在京城中立不下脚,只好跑到齐州来对自己耍威风。他现在一时兴起,忍不住揭了韦挺的昔日疮疤。
韦挺听言亦恼羞成怒,觉得此子偏激如此,非下重手不可,遂昂然道:“殿下不听老臣之言,老臣只好办些无理之事了。”
李祐冷笑道:“你办的无理之事还少吗?”
韦挺道:“我受皇上重托来辅佐你,该说的话都说了,奈何你不听,我只好以强硬手段来谏你。我这样做,有三重原因:一者,我为皇上老臣,应该恪守职责,何况皇上曾嘱我要代行为父之职;二者,你为小女之夫,我亦有教导的责任;三者,谋逆事大,会株连我家,容不得我不行强硬措施。这第一件事,就是不许你收罗这梁姓二人。”
李祐冷笑道:“你扛着父皇的牌子来此作威作福,竟然给我扣上一个谋逆的罪名。谋逆?我如何就谋逆了?不错,父皇也许对你交代了许多,然我为齐王,齐州都督,你仅为我府中的长史,难道任你来发号施令吗?梁姓兄弟我已经决定留下,你勿复多言。”李祐说完,起身拂袖离去。
李祐回府后,让下人将韦妃绑起,自己亲自前去掌嘴,骂道:“多嘴的贱妇,今日先饶了你,再多说话,瞧我不将你的舌根子连根拔出来才怪!”然后令人将韦妃推入一间黑屋内,看管起来,不许她再见韦挺之面。
韦挺不知道齐王府内有这样变故,他昂然起身,出门召集下人办了两件事:一是派人将梁姓兄弟赶出齐州城外,不许他们再踏上齐州地面;二是亲自来到李祐鹰犬坊内,亲手解除鹰之缚、狗之绳,将鹰犬放归田野。
更有甚者,韦挺亲自把守城门,看到李祐出外游玩的车仗,立刻上前拦着去路,不许李祐出城。
李祐闻听韦挺将梁姓兄弟赶出齐州,当即派燕弘信出城追赶将其追回,然后让这二人大模大样地随在自己身侧,以示韦挺。待韦挺驱鹰犬、守城门之时,李祐怒火万丈,拔剑欲杀韦挺,然被身侧的燕弘信劝下。
燕弘信将李祐劝回府中,李祐怒道:“杀了这名令人生厌的老儿,从此耳目清静,岂不干脆?”
燕弘信劝道:“韦挺所以敢如此无礼,所恃者,当今圣上也。殿下若当街杀之,定会传扬天下,事情反而不美。”
如此劝谏齐王李祐,在齐州并非韦挺一人。齐王府典军韦文振,兵曹杜行敏等人也瞧不惯李祐阴养猛士的举动,他们多次向李祐进谏,李祐也非常讨厌这帮人。
双方在这里剑拔弩张,事态越来越紧急。一日夜里,韦挺居处院内落下一阵乱石,韦挺认为这是李祐来威胁自己,遂取了其中石头,又书一道疏奏,将之交给驿所,令其传往长安。李世民阅罢韦挺的上疏,对其中言语半信半疑,遂派刑部尚书刘德威前往齐州查验。
李祐见刘德威前来查验,心中大惧,以为韦挺将自己的隐秘之事和盘向父皇托出,急忙召来燕弘信等人前来商议此事。
李祐惶惶然道:“韦挺老儿不知道向父皇告了什么状,父皇派刘德威前来查验,这如何是好?”
燕弘信分析道:“皇上不降罪,仅派刘德威来查验,皇上未掌握什么真凭实据。然刘德威为刑部尚书,皇上派如此重臣前来,看来也非常重视。为今之计,不管韦挺向皇上告说了什么,殿下全部给他来个死不认账,想那刘德威定会无计可施。”
李祐忧心道:“若是韦挺一人向父皇告状,还算好办,可是刘德威到来,定会找韦文振、杜行敏等人询问,若事露了馅,这如何是好?”
燕弘信断然道:“若如此,我们可以在齐州起兵。”
“起兵?我们就这点儿兵马,如何能挡父皇的雄师?”
“以殿下之力,当然势单力薄。然殿下向来与太子交好,纥干承基上次来,其言语中隐约也有这个意思。玄武门之变,当今皇上所带人马不足千人,一举取得胜利。可见兵不在多,唯精而已。殿下若与太子联络,你们兄弟联手,一人在齐州,一人在京城内猛然发动,则大事可成。”
李祐平常除了游乐之外,没有太多主意。他现在对燕弘信之言奉为至理,急忙说道:“好呀,你今日即可入京找我舅商议,通过纥干承基与东宫联络,以早日促成大事。刘德威嘛,由我来应付。”
刘德威来到齐州,除了面见李祐之外,也找韦挺、韦文振、杜行敏等人核实情况。尽管李祐对所有问题来了个死不认账,刘德威还是侦知了一些蛛丝马迹,遂细细地写了一道表章,返回京城向李世民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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