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手指院内正中,说道:“你们看,此院开阔,似少一物点缀。少了何物呢?玄奘法师自天竺回国时,携回舍利子、佛像及多卷经书,这些经书翻成汉文后,又可增加一倍。如此多的经卷,最怕潮湿,须有高塔贮存,方为万全。”
原来李世民想在此寺内建一高塔,以贮舍利子、佛像及经卷。玄奘闻言,口念佛号,以表谢意。李治则说道:“父皇明见,此为儿臣之失。今日之后,儿臣找阎立德来此踏勘,以成图纸,争取早日建成。”
此塔后来果然建成,不过为李世民逝去以后的事了。该塔建成后高五层,内土外砖,用以保存玄奘从天竺取回的佛经、佛像、舍利子,即是后来闻名于世的大雁塔。此塔所以取名为“雁塔”,缘于玄奘所撰的《大唐西域记》里讲述的一个佛经故事。
古天竺摩羯陀国有一座王舍城,城外帝释山上有一寺院,寺院和尚信奉小乘教,开“三净”之食。所谓“三净”之食即所食肉类以未杀、未见、未闻为准。这些僧人进“三净”之食每日进一餐,过午不得食,历来如此。一日午时将过,众僧饥肠辘辘,因午饭尚无着落,甚为埋怨。一僧忽见空中有群雁经过,随口戏言道:我们今日无饭可吃,若菩萨有灵,应知我们的厄难啊!其话音刚落,就见那只头雁停飞,投身自尽于众僧面前。众僧大为震惊,既愧疚又伤感,都说此为菩萨的旨意,信奉大乘教才是。于是他们改信大乘教,在寺前埋雁建塔,从此将菩萨称为雁王,将此塔称为雁塔。玄奘为了弘扬大乘教,将新建此塔名为雁塔。雁塔建成后,朝廷每年科举时,新中进士都要来此塔前游览一番,在塔上刻名题诗,名为“雁塔题名”,士林又多了一段佳话。
他们边说边行,不觉已到翻经院前。李世民举目一望,见此院青砖青瓦,掩映于绿树之中,果然为一处清幽所在,遂赞道:“此院建得不错,与弘福寺相比,实有天渊之别。玄奘法师,朕曾听你描述过天竺那烂陀寺之胜景,你不妨以此寺为本,逐渐弘扬佛法,亦形成为中国之那烂陀寺。”
玄奘想起那烂陀寺之规模及其丰富的经卷,心想中国若成就此规模,非一日之功。不过李世民今日随口提起,即为皇帝之金口,对佛界而言为荣耀之事,遂躬身施礼道:“托陛下金口玉言,贫僧定穷毕生精力,尽译梵文经卷,弘演佛旨,精研佛理,以成就陛下之志。”
说话间,他们入院进入翻经堂内。就见室内窗明几净,临墙的书橱里摆满了经卷,案头上也摊满了经卷、笔砚等。因迎候李世民,这里的译经之僧皆入大雄宝殿内诵经,所以此堂暂时无人。
李世民问道:“玄奘法师,近来译经进程若何?”
“禀陛下,贫僧等人近日已将《瑜伽师地论》译完,凡一百卷。这里已为陛下准备好了一本,近日正好呈上。”玄奘说完,转身取来那套译就的《瑜伽师地论》。
李世民大喜,伸手从中取出一册,说道:“法师前次在玉华宫谈论,让朕了解了瑜伽大义。你携去的前半部分《瑜伽师地论》,朕已细读了一遍,觉其蕴理深远,回味无穷。遂良,你将此本携回,依之敕写九本,将之颁与雍、洛、并、兖、相、荆、扬、凉、益等九州,让其刺史阅后再辗转流通。”
褚遂良答应后亡前将《瑜伽师地论》包起。玄奘更是喜出望外,因为李世民此举,表明朝廷大力支持天下人读佛经,代表了一种趋势。
李世民又问道:“玄奘法师,《大唐西域记》可曾撰完?”
“该书已近尾声,待贫僧再润色校勘一遍,十日内定呈于陛下御前。”
“嗯,贞观以来已有两部舆地之书可以流传后世。一本是魏王府文学馆所撰之《括地志》,再一本即为法师所撰之《大唐西域记》。这两本书一写国内,一写国外,可谓相得益彰。”
李世民如此评价《大唐西域记》,玄奘急忙谢道:“贫僧撰述太慢,以致让皇上未睹此书,实为有罪。贫僧见过魏王府所撰《括地志》,深知此书汪洋恣肆,史料翔实,则贫僧所撰无论如何不能与其相比。陛下刚才说要将《瑜伽师地论》颁行九州,此为佛门之幸。为了更好地弘扬佛法,贫僧斗胆相求一事,不知陛下能允否?”
李世民知道玄奘又想让自己为所译佛经作序,遂踌躇答道:“法师为我朝增辉不少,但有所求,朕自然相允。”
“贫僧以前曾提起过,即是想让陛下为所译佛经作序。贫僧领人所译佛经,至今已有九本,计五百多卷,小有规模。若陛下能为作序,则能一统佛学派别之纷争,使佛法能够正确地传扬天下。”
李世民笑对李治、萧瑀、马周、褚遂良等人道:“法师有此请,朕不应该推辞。可是呀,朕对佛学了解甚少,若序中错讹一句,即会流毒天下,所以朕万分慎重,不敢轻易答应。”
萧瑀一生信佛,此时唯恐李世民不答应,遂上前躬身道:“陛下一生阅遍群书,引礼度而成典则,畅文辞而咏风雅,则一通百通。老臣以为,陛下可以为佛经作序。”
褚遂良和马周觉得李世民一生著述甚多,而从未在佛学方面有所涉及,不免遗憾,遂赞同萧瑀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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