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并肩在障碍训练设施前慢慢踱步，好像有些悠闲，但步子落地的声音能体现出他们怀揣的心事。
“你——”“我——”；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你先说。”周凯旋笑笑。
徐青林没有谦让，作战部队没有那么些腻腻歪歪的：“我想说，往下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周凯旋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指，目光看向障碍墙，右手拍拍上面一个不知是长年累月训练还是风吹日晒塌下去的一个拳头大小的坑。
“陈风走了，你别跟我说你就能这么心安理得的过下去。”徐青林淡淡的一笑。
周凯旋收回目光，声音柔和：“我是军人，我只服从命令。”
“你觉得这件事之后，我们还能像今天这么单纯的说出这句话吗？”徐青林一耸肩，抬头看看天空。
沉默，好像训练场没有这两个人。
“不管结局如何，我想你我都想过结果吧？”许久，周凯旋打破了这种沉默。
徐青林点点头：“不管我们谁想退出，现在还来得及。”
周凯旋眼中的祥瞬间变得猛厉起来，他看着徐青林：“徐青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队长，我今天越级了。但现在我把你当朋友，你是个精明的人，对雷大队长，你不可能没有察觉，你我、陈风或者于晴，只是他一步步往下走的棋，纵使他的目的是出于好的，但是，对这些人，太不公平，想想你爸……”
“住嘴！”伴着怒不可竭的声音是一个拳头，徐青林触动了他现在心中最疼的地方，这一拳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徐青林右脸颊上。
周凯旋瞪着差点倒下去的徐青林，他眼中的怒火看那样子很可能再来几下。
“难道不是吗？”徐青林直起身子，朝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液。
“你想退出你可以退出，你没完成的我可以接替你来完成，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周凯旋上去抓住他的领子。
“想想，周队长，你喜欢荣誉，这没什么不对，军人都追求荣誉，但这件事做了这么大的付出又有几个人能享受荣誉呢？”徐青林并不反抗。
周凯旋手松开领子，退后一步，看着刚刚的那个坑，他在思考，或者在选择，徐青林说的对，他喜欢荣誉，但是这件事冒的险太大，结果太渺茫；可是他来部队接受训练只是为了荣誉？来特战队每次默默的像这月光一样无名的执行任务也是为了单纯的荣誉，那他完全可以走别的路……
又是许久的沉默。
“疼吗？”周凯旋的看着徐青林的嘴角，说实话，天太黑看不出什么。
徐青林摇摇头。
“你说得对，我喜欢荣誉，也承认我做的很多事都是为了荣誉。但这样的人不配呆在这里。我问你，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坚持，用你刚刚问我的问题再问你。”周凯旋的确精明。
徐青林干笑两声：“我要是说我迫不得已你信吗？”
“我要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我很单纯。”徐青林笑嘻嘻的眼神隐藏在夜色中，他抱胸站着，手指有意无意的弹着衣料，全然一副官架子样。
周凯旋干笑几声，说：“老徐，我把你当弟兄，今天我俩早就没有上下级。你我心里都清楚，杀过人的心不会再单纯，流过血的伤口不会完全愈合。你我都是战士，不能说杀人无数，但是手上也沾了血，你现在用这俩字回答我，觉得合适吗？”
仰头深吸一口气，徐青林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回去了，想睡觉了。”
“回来，话没说完就走什么意思？”周凯旋失去了耐性。
徐青林是头也不回：“有啥明天说。”
第三十九章（5）
“我以队长的身份命令你站住！”周凯旋毛了，今晚他感到徐青林戏弄了他。
后者站住，回过身，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他厚脸皮的堆着笑：“周队长，我现在也是代理队长，明儿个我还要带兵训练哪，我们的训练量大啊，晚安。”他挥挥手。
“合着你累我们是大爷闲着是不？”周凯旋不由得吼出来，奈何徐青林早就跑步消失在夜幕里。周凯旋气的一记大脚题在障碍墙上，紧接着是一阵压制住的呼痛声，他下意识的抱起脚。
几个兵悄无声息出现在操场上，一个警惕的声音传来：“口令！”
“雄鹰展翅！”周凯旋赶紧揉了几下脚站好，他不想在兵面前出丑，“回令！”
“瞒天过海。”两个兵回应之后几秒钟就来到周凯旋面前。
“这他妈的谁想出的口令？”周凯旋刚刚一肚子火没地方撒。
巡逻的兵没回答问题，倒是很吃惊的问：“队长你怎么在这儿？”说话间还看看四周。
“刚刚……”他不能说和徐青林在这，这个兵鬼灵精怪着呢，“我钥匙掉了，出来找找。”
“哦，队长，用我们帮忙吗？”另一个兵比较憨厚，信以为真。
周凯旋掏出兜里原来就有的钥匙，在他面前晃晃：“已经找到了。还有，你们查岗的时候摸哨要注意切换位置和灯光，如果我今天是敌人，根据你们的声音就能判断出你们的方位，能让你们这么直接跑到我面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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