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一项新的任务,就在沅陵城内。”聂科长严肃起来,随后将情况简单做了介绍。
原来,柯山感到的紧张气氛并不是空穴来风。蒋介石曾在1949年1月21日,鉴于国内形势宣布隐退,由副总统李宗仁代行“总统”职权。然而就在十几天前,也就是1950年3月1日,蒋介石以李宗仁赴美疗病不能履行职责为由,在台北宣布复任“中华民国总统”。台湾的党政军警宪特等部门犹如打了吗啡一般,随之高速运转起来,再次筹谋反攻大陆,而大陆的潜伏、流散人员也开始蠢蠢欲动,部分地区还发生了暴乱。
在事后,柯山看到有关资料,才对当时的局势有了较为清晰的认识。蒋介石复职后,着重将大陆的土匪武装纳入了“反攻大陆”的总体布局,先后任命胡宗南为“浙江省主席”兼“江浙人民反共游击总指挥”,负责“秘密策划向大陆东南沿海发展敌后武力”;而“国防部”参谋次长兼大陆作战处处长、“国家安全局”局长郑介民,则直接领导广东方面的匪特游击武装,其头衔为“国防部大陆作战处广东全省游击总司令”,之后,蒋介石又将东南各省游击武装的指挥权交给了他。为了便于工作,郑介民赴香港改组“华南游击前进指挥部”为“国民党改造委员会东南执行部”,下设情报、参谋、组织、宣传、联络等部门。另外,针对大陆的情报、破坏工作,台湾方面先后成立“保密局香港训练班”、“内调局干部训练班”、“国防部二厅情报训练班、“反共抗俄训练班”、“中国国民党党政训练班”等。蒋公子蒋经国甚至直接参与主持了“中国国民党党政训练班”工作,设立政研、爆破、游干、情报、电讯等5个分队。蒋经国曾于1925年至1937年期间赴苏联留学,并在苏联军事情报特种学校就读,师从有“苏联特种部队之父”之称的军事破坏专家斯塔利诺夫·伊利亚,后到军事政治大学主修“游击战”。此时,可谓是有了用武之地。
在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后,美国方面也加强了对台湾情报人员的训练工作,并成立“自由中国运动”组织,主要吸收流落到港澳两地的国民党军政人员,先送往设在日本神奈川县茅奇的总部,再择优赴塞班岛接受美国方面的特种训练,其中就有湘西籍学员,在之后空降到湘西地区时,被一一抓获。
除此之外,还有以香港为大本营的“第三方势力”组织,其中包括由李宗仁遥控指挥的“桂系系统”、被美国间接控制的“日伪汉奸系统”以及“广东军阀政客系统”、“其他小党派组织”等。在李宗仁、“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等人的撮合下,这些组织联合起来成立了“中华民国复兴大同盟”,后更名为“反共民主大同盟”。但由于彼此并不买账,纷争不断,最终被国民党分化瓦解,部分人员被台湾吸收过去。
另外,少数打着宗教幌子的国内外人员,也参与了对新政权的情报、阻挠活动,聂科长交给柯山的新任务就是与此有关。
沅陵,在历史上就是整个大湘西宗教文化活动的中心,甚至辐射到四川、贵州地区。早在康熙年间,佛教就在这里建起“云栖庵”,后为“白圆寺”;1803年,修建了伊斯兰教清真寺;1899年,基督教传入此地;1903年,天主教传入此地;道教的历史就更加绵长了。颇为有意思的是,在沅陵县城马路巷同时设有天主教天主堂、基督教永生堂、伊斯兰教清真寺、佛教白圆寺及道教道观(至今尚存,作者曾实地探访),虽然教义不同,却能够同处一巷,堪称中外罕见的宗教文化现象。
柯山曾经走过那条才数百米的巷子,也对宗教建筑毗邻相居的现象颇感好奇,都说湘西“匪风甚炽,安居不遑”“成群劫掠,啸聚为患”,更被视为荒蛮之地,不过,由此也深深感到湘西民风中的包容性。当然,湘西地区也鱼目混杂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会道门,比如一贯道、归根教、西华堂、同善社、宗教哲学研究社、大学道等。
“据可靠情报,”聂科长倒了杯水递给柯山,“一些披着宗教外衣的所谓传教士也在蠢蠢欲动,常驻沅陵的天主教湘西区主教、美国人欧克澜便是其中之一。你的任务就是秘密监控他的行踪。”
“我什么时候来报到?”柯山甚至有些按捺不住了。
“这不是正式抽调,你依然在预审科进行日常工作。”
柯山一愣,用探寻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对方,显然在等待答案。
聂科长笑着说道:“情况是这样的,作为外国传教士,我们一开始对欧克澜的管理与接触相当宽松,因此他已经对我方相关人员很熟悉了。为了实施秘密监控,就需要抽调像你这样的人员来配合工作。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在他外出活动时进行跟踪观察。当然,在你的身后也安排有直接办案人员,一旦遇到紧急情况,他们会决定如何处理,你要相机撤离,不要暴露身份。”
“是。”柯山起身立正,接受命令。
“一旦有需要,我会安排小汪去通知你。至于你在预审科的工作,胡部长已经进行了相关安排。只要小汪给你通知,你就立即到指定地点报到。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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