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桐柏县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张越先把醉酒刚刚苏醒的施明德施大人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二人深谈了许久。
张越先最后告戒施明德,一定要对整个天然碱矿区严加防范,不允许任何人私自开采碱矿。另外,张越先让施明德立刻把矿石运往杭州府,与赵鼎交割,让赵鼎拿出一笔钱,作为运输的费用,至于这些东西价值多少,等以后再定。
到了太平州,一见成思锦,把张越先吓了一大跳,只见成思锦双颊凹陷,头发老长,胡须扎然,脸色蜡黄,人瘦得只剩下了皮包着骨头了!
张越先惊讶地问:“成大人?你生病了不成?为什么瘦弱得如此模样啊?”
成思锦惨笑了一下,扑通给张越先跪了下去:“下官没有生病!下官是因为思量着尽早完成王爷的使命,就贪着时日多工作了些时间。下官的心里是非常的高兴,这个山脉果然埋藏着丰富的铁矿,矿石的品位竟然不低,适合在此地建设大型矿场。王爷真是神仙,知道这里有铁矿,下官佩服的简直是五体投地啊!!!”说着,在地上咣当咣当磕起响头来。
张越先听说成思锦找到了矿藏,惊喜万分,扑到成思锦跟前,紧紧拉着他的胳膊,激动得半天没有说话!!!
成思锦见张越先对自己能够发现铁矿竟然如此看重,内心也受到了极大的感动,依然俯着身子说:“下官只是想证明,大宋的官员都是尽忠职守的好官,能够为了大宋皇朝的万年基业做出应有的贡献。还有,下官也是想让王爷知道,下官绝对不是那种贪图钱财的下流之辈,下官苦读圣贤之书,涵养一身浩然之气,为的就是献身朝廷。至于下官予留的进山勘探人员名额,也是考虑到太平州当地的工匠中,一定有熟悉本地山川地貌的行家,适当招募这些人员进入勘探队伍,可以是工作进展的更加顺利……”
张越先明白了,这个成思锦是在赌气呢。之前,派遣成思锦来太平州探询铁矿的时候,自己见此人对薪金斤斤计较,并予留了几十个勘探人员的空名额,还以为此人是个贪图钱财之辈,并偷偷吃空名额呢。看来,自己的那点心思早就被这个成思锦看破了,他因此而没日没夜辛勤劳作,终于找到了铁矿,为的就是做出样子给自己看看啊,呵呵,这个成思锦,心眼也特小了点。
张越先扶起了成思锦,并没有接着这个人的话头往下说,而是叉开了话题。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向这个执拗的读书人低头认错,再说了自己也没什么错的, 因为他确实是偷偷留空额了,并且他没有说明予留的空额是为了在当地招募人员的,他的做法就是值得让人怀疑,既然出发点是好的,为什么不把事情说清楚呢。
张越先拉着成思锦的手,一起做到了座位上,然后笑着对这个神态疲惫的官员说:“成大人为大宋鞠躬尽瘁,把身体都弄坏了,这样可不好。俗话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成思锦听到这句话,心想这是什么地方的俗话啊。张越先没有察觉自己说的话有问题,依然继续着,“身体是第一重要的,我想,成大人既然已经完成了朝廷的使命,并且完成的非常出色,小王决定把成大人的功劳编簿上报朝廷,号召全体大宋官员向成大人学习,并奏表皇上,为成大人加官……”张越先顿了一下,偷眼看了看成思锦的表情,见他面露喜色,心中也暗自放下心来,“我看,在太平州设立铁事监是很必要的,这个监叫什么呢???”张越先看着成思锦,想着让他给起个名称。
成思锦见王爷停住说话,眼睛看着自己,就明白了王爷的意思,连忙起身对道:“王爷,在此地设立铁事监的话,可以立即进行矿山开采,并且建立炼铁炉,大规模炼制生铁,我已经勘察过了,离此地不远的地方,还发现了大型的石炭(煤)矿层!此地真的适合建立炼铁监啊!!!”说了一阵,看王爷还在看自己,顿时醒悟,“王爷,至于这个铁事监叫什么名称,我看,还是王爷您定夺的好……”
张越先见这个成思在自己面前依然小心翼翼,就笑着说:“小王已经把成大人看成知己,这些小事情你就定了吧?”
成思锦见王爷如此说,心想再端着就显得自己矫情了,于是也笑着说:“王爷相信下官,下官感恩戴德!我看,这个监就叫‘利民监’如何?”
张越先一听,拍着手赞道:“好啊好啊,之前有个利国监,现在这里有个利民监,果真是相映成趣,大人名字起的好起的妙!皇上听了一定会高兴的!既然如此,成大人就当了这个利民监的监事如何?我立即奏表朝廷,想必皇上一定会答应的!!!”
成思锦见自己多日的辛勤劳作终于有了回报,立刻离开座位,又是扑通跪倒在地,咣当咣当磕着头:“万分感谢王爷的栽培!下官一定不负王爷的知遇之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张越先笑了,也起身再次扶起了他:“我们都要对皇上感恩戴德,至于小王,以后会拿成大人当心腹看待的!”
二人继续谈论着,说了一些关于铁矿开采以及炼铁作坊的建设问题,成思锦给张越先提了很多好的建议。张越先内心感叹,这些读书人脾气是拗了点,但是如果把他们的心气理顺,他们还是肯为朝廷出力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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