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兰田把在协台衙门经历的一切说了一遍。刘三银心里由衷地为他高兴。而郑继广也在打听这件事的原委。
刘三银说:“我说嘛!这些人蹬鼻子上脸的,就是不能向这种人低头。这不,你没事了。”
郑继广也感慨道:“这些恶人!就知道欺压咱商户,好像咱手里的银子就像草原上的荒草,一撸就一把丝的。我们要是遇不到这么好的戴青天,我们的冤屈不知道到哪里去伸呢!”
王兰田道:“在协台衙门虽不敢说是没事,但我也把话挑明,是二府爷支持我们的。他们要是惹了众怒,大家就抱成一团,还怕啥呀!”
刘三银见压在王兰田心头这么久的一块石头落了地,高兴地说:“你们都别走了,这儿有白掌柜现成的菜,我们哥仨儿好好唠唠。郑掌柜的,你们回族人忌讳喝酒,那你就喝茶陪着吧。上次我说你不给酒的事儿,是无心说的,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哪里啊,您不是还吃我一茶壶呢么?”
“对了,咱俩算扯平了。”
三人大笑了起来,边吃边聊着,都在讲在戴青天的支持下要好好大干一番。
郑继广道:“咱三家的生意都是跑内路??北路、东北路蒙旗的。如今有戴青天在,生意也有保障了,咱也跑外路,奔外蒙,也像城里那些大商号那样,到库伦、恰克图设上分号,买卖不就更大了么?”
刘三银说:“跑外路?那就得多养活一些骆驼。我看,我们得到驼桥去看看啦。”
“驼桥”是个外来词。最早的时候,老城的驼马市场是在一起的,统称为“驼马市”。后来,跑外路的旅蒙商把归化那边的名称传了过来。前些年,同知署把驼马市分开,骆驼市场迁到三道街,称为“驼桥”。马市依然呆在原地,也就是马市街,那里称为“马桥”。
王兰田听说他们想跑外路,便开起了玩笑:“看把你美得,屁股不疼了,就想起做大买卖来了。这外蒙气候多变,可不是谁都能跑的。”
“都是一副肩膀顶一个脑袋,他们能跑,咱们也行。实在不行的话,咱们三家一起去,互相也有个关照,这买卖不就做大了么?”
三人又说笑了一通。
刘三银问王兰田:“你现在没有货物了,还不赶紧组织一些,磨蹭个甚?实在不行,你从我这里匀一些。”
“从你这里匀一些?你们经销的货可不一样,你要他改行呀?”郑继广笑着打趣。
“多谢刘三哥了。原本我是想避一避,才忍痛处理货物,这你们是知道的。现在遇到了戴青天,我的腰杆也直了,信心也足了,想把祖上传下来的天意德商号发扬光大。不过,既然货物已经处理了,索性就带着柳琴和可儿回老家去过一个冬天,顺便料理一下张家口那边的生意。柳琴从嫁过来,年年在商号里忙碌,还没有回过娘家呢。她可是早就想家了啊。等到明年开春,我先到湖北汉口去一趟,好好组织几批货,运到张家口和多伦诺尔。再说,有你们在这儿,我能不回来吗?”
刘三银沉思了一下,有些依依不舍:“这样也好,就当是出远门进货吧。一个冬天过得也很快的。”
郑继广也说:“就是嘛,你不回来,我明年赊谁的货呢?”
但王兰田但心底说了一句:“只是现在张金义还在协台衙门里面,我有些不放心。”
郑继广自然有些不理解:“一个小伙计,您何必放在心上?再说,他啥也没有讲,他们自然会放了他的。您还是放心走吧,商号这边有我们照应呢。”
王兰田说:“郑掌柜的,您不知道。张金义对我是有恩情的。有一次我们出草地时意外地碰上了大狼群,黑压压一片。这群狼一直跟在我们后面,那场面,真是可怕极了。夜晚,狼群向我们狠扑了过来。我们大家奋力打狼,尽管捅死了很多,可是狼群依然不退。就在我筋疲力尽,马上就要被狼吃掉了的时候,是张金义舍身相救,并负了很重的伤。如果没有他,恐怕我早已……自打我收留了张金义后,他就成了我跑草地、赶趟子时最好的帮手了。羊群什么时候上路,走什么方向,一天走多少里路,什么时候歇息,哪里有水喝,怎样去对付野兽和马匪等等,他都比我清楚。更可贵的是,张金义忠心耿耿,交给他的事儿,他从没有办砸过,他负责的柜台也从没有短缺过什么银两。你们说,我能扔下他不管吗?”
刘三银知道张金义的为人,赞许地点了点头:“不过,你已经没货了,在这里靠也不是常法。不如你带着家眷先走,我替你在这里解救张金义。”
郑继广接过话茬:“我们两个一起想办法救张金义,您就放心走吧!”
王兰田站起,紧紧握住二位老友的手。两位老友发自肺腑的话语让他感动得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过了良久,王兰田说:“刚才我在协台衙门理直气壮的一通话,驳得他们哑口无言,估计他们不敢这么做了。张金义不是陶匪,他们必须放人。这只是个时间问题。不过这世道办什么事都要用银子的,我把银票放在三哥这儿,你们费心了。”
就这样,三人在一起一直聊到了太阳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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