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陛下饶命。”
司马璇儿被人拖着,喊了一声。
皇帝仍未开口,而此时五皇子苏亦却率先起身,匆忙几步到殿中央,跪地求情道:“父皇,此女不过是跳舞不慎摔落,既无行刺之意也无意惊扰圣驾,还望父皇体涵,饶她一命。”
皇帝一诧,问道:“皇儿,你认得此女?”
苏亦恭敬道:“不认得。”
皇帝一笑,未再多言,李贵妃提醒道:“皇儿,既不认得你为何要替她求情?”
“回父皇和母妃娘娘的话,皇儿只是觉得,今日乃是父皇宴请拒敌有功之臣,此女御前献艺舞姿超群,本意也是为大顺将士献艺,未料失足,实不至因此而获罪。”
李贵妃点点头,似乎很满意她儿子的回答。
刘愈心说这对母子还真是演技派,苏亦的求情和李贵妃的问话未免显得太做作,语气中斧凿之工太过明显,明显是给苏亦在皇帝面前涨印象分。而七皇子苏哲显得就很聪明,两耳不闻问身外事,好像没事人一样,自顾自饮着酒。
“民女求陛下饶命。”司马璇儿动都不能动,再出言求情一次。
皇帝不置可否,望着前方,道:“姑娘,你抬起头来。”
司马璇儿身后的御林军这才稍松开手,司马璇儿得以抬起头来,脸上带着刚强,却也有几分惊恐过度之色。
“好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皇帝微笑道,“你姓甚名谁?”
司马璇儿平息着喘息声道:“民女,亍兰。”
“亍兰?”皇帝初闻这名字,神色间带着一丝恍然,继而深思片刻,若有所思道,“好名字,好名字。朕曾有一位故人,喜欢养兰花,曾培育出一株粉红色吊兰,起名便正是亍兰。”
司马璇儿重新俯下头道:“回陛下的话,那株兰花正是先父所养,父亲故去后民女不得养花之法,数月后兰花便枯萎,民女后以跳舞养家,起艺名为亍兰,以系对先父思念。”
皇帝闻言一晃神,急问:“那你本名是?”
“回陛下,民女复姓司马,名旋儿,家父是……罪臣司马朗。”
骤闻“司马朗”三个字,皇帝神色愕然,手中的酒杯倏然滑落,洒了一身的酒。李贵妃想要来擦拭,皇帝浑然未理,起身,语气也颤然:“那你……起身,让朕……好好看看。”
司马璇儿身体终于得脱,从地上艰难站起身,抬起头,如风雪中傲然而立的雪梅。
皇帝脸上带着欣喜,更多的是感慨,叹道:“好,好,真是生的不凡,有你父亲当年的风采。”
满大殿的文臣武将包括妃子皇子,虽大多都闻听司马朗,却少有知当年皇帝曾跟司马朗的交情。
二人的君臣之宜本可成古今君臣之典范,可偏偏,在十年前发生了皇家手足相残的人伦惨剧,司马朗下狱,本来皇帝也想赦免,偏偏司马朗一生高洁未曾有过牢狱之苦,病死狱中,成为皇帝一生中少有之遗憾。如今骤见故人之女,且已沦落为舞女,孤苦无依,怎能叫他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不心生感慨?
皇帝欣慰道:“司马姑娘,朕知你无心惊扰圣驾,今日便赦免了你。不过,先前见你在鼓上,似因晃神才失足坠落,不知何故?”
刘愈心说不妙,而此时司马璇儿也真的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回陛下的话,因为民女……见到一个本以为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然后司马旋儿便将刘愈当日去歌舞教坊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连他带了两个双生姐妹去拜见轩姨,包括指点她舞蹈,以及后来给她治伤画画的事都说的清清楚楚。刘愈心中不由苦笑,皇帝让你说何故,你还真听话事无巨细就怕人不知道,说到最后,刘愈自觉成为众矢之的,满大殿的人看过来的目光都带着幸灾乐祸,似乎要看他的下场。
“大胆刘家小儿。”司马旋儿的故事刚说完,皇帝没吱声,凌公公又开口了。
刘兆一惊,紧忙行礼道:“皇上赎罪,犬子……只是胡闹。”
皇帝面现疑窦问:“定国侯,你说你家公子胡闹,何来如此一说?”
旁边的凌公公提醒道:“陛下,这刘家小儿,明明已受陛下的赐婚,居然擅娶妾侍,一娶还娶俩,这不是公然违抗圣命?”
“哦?”皇帝笑而冲淡了先前对故人的感怀,道,“凌公公啊,这事你还真误会了刘家公子,他的两个妾侍,其实也是朕赐给他的,你给他安个违抗圣命的罪,岂不是最后这罪名要落在朕的头上?”
语不惊人死不休。
皇帝一言令满殿之人大为震惊,皇帝赐婚还附带赐小妾?稀世奇闻。
但也有有心人观察了当事人一方,也就是徐轩筑的神情,人家正含情脉脉看着刘愈,丝毫没有介怀之意。想来便觉得可能是皇帝为了令这个“克夫女”将来不至于将夫君克死,才同时赐了小妾用以“均煞”,也算冲喜的一种。
“文严哪。”皇帝突然亲切的叫起刘愈的名字。
“草……微臣在。”刘愈恭敬行礼。
皇帝笑道:“此事完全是由你而起,你为司马姑娘指点舞姿又提笔作画,令她心生旁骛,今日又因你令她失足坠鼓,你也难辞其咎……”
刘愈心中不解,不会因司马璇儿看到他摔下来就要反过头治他的罪吧?
“……朕要罚你。”皇帝续道,“朕听闻你善文不擅武,作得一手好诗,不如……你就以今日之事作首诗。作的好,朕另有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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