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可以说是女人中的异类,做为一名文学大家,她同时也具备对生物、天文方面颇为精堪的造诣,更难得可贵的是,她的思想是超越这个时代的。所以王泽才将自己多年来只是传授自己弟子的书本拿了出来。
“涂鸦之作而已,在下想将这几本书做为格物院与博物院的学子读本,不知居士以为如何?”王泽说罢,目光中闪耀着殷切的光芒。
李清照没有做答,拿起《天文地理初探》翻看了半响,在王泽神情稍稍有些不耐时,才笑道:“相公定然是熟读山海经,若不然岂能将大秦之西极西之地也知道的如此详细。”
王泽哑然失笑,知道李清照借物打趣,于是洒笑道:“居士高抬了,在下对于山海经本就是一知半解。此上古珍本,若是能研究通透,那可真成大圣人了。”
“山海经不过是奇谈怪论,妾身不过玩笑话,相公如何当真。”李清照见王泽一本正经,似乎对被士人看做方外奇谈的异端杂书有极是抬崇的意思,好不新奇。
王泽对李清照的观点见怪不怪,并不想解释。只是淡淡笑道:“稍有涉猎而已,不过这本《天文地理初探》虽略显细处不尽外,大体上还是尽量详细地介绍域外各地物产、人情文化。”
“书中所述,多是闻所未闻,还有这《生物学》,人是由大脑思维,而不是由心,这太匪夷所思,惊世骇俗了,不知士人能不能接受。”李清照那双眸子瞟了两眼王泽,道:“以往相公教授门下弟子,自是无不可,书院招收可是天下俊秀,相公不可不滤啊!”
李清照的好意,王泽自然是心领神会,这些书册一旦公诸于世,势必会引来许多事端,遭到那些卫道士们的交相攻扞,最严重会对他的声誉和前途产生消极的影响。但他并不在乎这些,眼下时局趋于稳定,他个人的声望也几乎已经达到无人可及的高度,如不利用这个机会走出这一步,恐怕今后会后悔莫及。
“相公是要将这些著作刊印成本,广为士人阅读?”李清照举一反三,懵然间想到了新成立的书院刊印坊,当日她还曾笑言王泽多此一举,书院所用书册在书商那里尽可买到,何须多此一举与人争利,今日这才明白王泽当时的举动蕴涵如此深意。
“这是由嵩明研制改进成功毕升的铅字印刷术,并研制出铜活字印刷术,并辅助以简易机械,可以节省工时的情况下,大量印刷书本,成本减半,功效却数倍之。”王泽微笑道:“此一出恐怕天下书册再无孤本。”
“改进印刷,自然是宣扬教化的善举,可是……”李清照没有再说下去。
王泽轻松地笑道:“这九本学术只是做为学院教课所用,若能深入人心,自然不必学院印制,各地书商定然盗印牟利。”
李清照疑惑地望了眼王泽,道:“那书院刊印坊必然另有所用?”
“正是——”王泽极力压抑兴奋的心情,道:“在下要用这间刊印坊办一份学院报纸。”
“原来相公是要办报。”李清照释然笑道:“若论实力,恐怕杭州地面上的那些‘小报’都要埋怨相公与他们争利了。”
王泽愕然,旋即明白正如同李清照没有理解辅助以简易机械的铜活字印刷术一样,她同样没有理解自己办这份报纸的深意。铜活字印刷术与小报虽然已经出现,并融入社会经济的各个方面,但这王泽所说的或是相同却非同一概念,辅助以简易机械的铜活字印刷术与学院办报在一定程度上是一个质的飞跃,不可同日而论。
“此非市井之中的‘小报’。”王泽道:“而是集经义、议政、工商、广告、技术于一体的报纸,各分版面……”
李清照亦是冰雪聪明的女子,在王泽详细的叙述下,渐渐明白了这份报纸的重要性,意味深长地笑道:“先是学院,此为刊印坊,后是报纸,相公做事环环相扣,每招都是留有玄机。”
王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居士过讲,在下虽是倡议,然具体事务还得由居士会同云鹏并几位院长,助教、讲习,共同来做。”
“坐而论道,谓之王公,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李清照毫无顾虑地笑了,他语带双关地调侃王泽一句。
王泽亦是笑道:“居士可谓女中士大夫。”
“谢相公夸赞,妾身实不敢当。”李清照也知道虽是一句夸赞,心中倒是欢喜。
“怎不可当,以居士的学识、见识,比那些自喻为士大夫的酸腐儒生,自是超脱千般、万般,可惜的是如今世道不羁……远了、远了——居士莫怪。”
李清照颇为感动地道:“相公知我,然相公所为,皆是惊世骇俗,恐士人议论。”
王泽神色严肃地点头道:“居士宽心,在下自有分寸。”
在这次谈话后,凤凰山书院正式推出凤凰山书院刊印的‘凤凰山日报’,由王泽亲笔报名。在刊印坊的印刷房内,几名号声大儒的名士,口瞪目呆的看着雇用坊工熟练地操作这机械印刷机,流水般地刊印报纸的时候,王泽从他们眼中看到的是惊讶与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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