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还是忍不住再看了朱影一眼,浅浅地笑道:“娘娘请——”
二人来到亭子里,早有内侍将软锦垫垫在石凳上,奉上茶水后,知趣地远远地退到外面。
王泽坦然地坐在朱影对面的石凳上,低垂着眼敛,目光落在朱影裙底露出的那双芊芊玉足,那双浅绿色的纹凤绣鞋,目光有些痴,更有些不知所措。
“刚才你在想什么?”朱影看到王泽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小脚,一张俏脸顿时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王泽看朱影娇态,仿佛被看穿了心思,倒是也不好意思了,微微低下头,嘴角闪过畅意的笑,仿佛在自言自语道:“你的衣服不错……”
“哦——”朱影这才明白王泽的眼球为何一直停在自己身上,不禁俏脸一红,有些佯作恼怒地轻轻骂道:“色狼、讨厌——”
王泽被骂的挺舒坦,脸上挂着一副几近享受的笑,轻声道:“九年了,又能找到一点点那时的味道,真好!”
“味道——”朱影细细品味,浅浅地笑道:“还记得啊?”
王泽脸面亦是有些赫然,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远处木然侍立的宫人,像是做了亏心事似的。
“看什么啊!放心吧,这都是我千挑万选的宫人,你不要像小偷似的。”朱影被王泽的作态,逗的有些忍俊不住。
“这个……这个……”王泽犹犹豫豫半天,才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红木制成的精致无比的小盒子,上面精雕细琢着大食风情的舞女,侧面用篆文刻的四个古朴的木纹字‘大食螺子黛’。
“这是最近温州港口上岸的一匹货,这螺子黛是上好的画眉精品,我特意让温州王家精挑细选了几盒,要比当年宫中用的螺子黛上好了许多。”
朱影笑吟吟地接了过来,打开盒盖,但见香盒内放置着几枚黛石,扑鼻的清香开阖散开。
“好久没用了!”朱影深深地吸了口香味,极尽抒情地闭目享受,自南迁以来,宫中消减用度,象这正宗的螺子黛每颗价值十余金,所须糜费甚大,自然是禁止宫人使用。只是在这两年,国库开始充溢,海外的商税、四川各路税收源源不断的进入国库,行在禁宫这才慢慢地废弛禁令,宫人们开始用上了奢侈物品。但如一颗价值十几贯钱螺子黛,即使在宫中也相当珍贵,不是所有人都能用上的,她自为太后,自然是不能随心所欲地用度。
王泽见朱影喜欢,高兴地道:“杭州王行升、温州王十八,两家的海船运的都是海外珍异。这黛石据说是大食国中王室用品,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弄来百十盒,准备要买个好价钱。这不——被我给讹来了几盒,还不知十八郎心中那个痛,跟下刀子似的。”
朱影‘噗哧’地笑了出来,以绣帕掩唇,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笑道:“你好刻薄的嘴,讹了本家后生小辈,不说好也就罢了,反倒是倒打一耙,数落起人了。”
王泽不知如何做答,尴尬之下,不经意用食指来回触搓着高高的鼻梁。
朱影看王泽窘迫模样,更是‘格格’笑个不停。
“论年龄王十八长我十余岁……”王泽说话间又转首看了看远处的宫人,急忙‘嘘’道:“小心,别让宫人看了起疑。”
朱影止住笑声,仍然是以笑意盈然的秀眸望着王泽,道:“这个时候还有何人能撼动你我,何况行宫伴驾的都是慈宁殿内的宫人,放心吧!不是与你说过了嘛,这些宫人绝对放心。”
王泽不想朱影竟说出这话,惊讶地瞪着她,有感近年来她对内宫的权威。
“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朱影那张风华绝代的脸蛋上,抹过一道自负的色彩。
“内忧外患,还是谨慎为上!如今咱们就如同博弈一般,方格之间,须得处处三思,谋定而后动。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古往今来比比皆是,越是得意事,越得审时度势、小心万分。”
朱影诙谐地浅笑道:“我记的你的围棋可是连我都下不过啊!”
王泽尴尬地一笑拂之,端起青瓷茶杯,开盖滤了滤茶,深深吸了口芬芳的茶香,悠然地道:“好茶、好茶——你太小瞧我了,如今我的棋力能和秦会之过上几招。”
朱影被王泽逗的再次笑了起来,泪水忍不住地夺眶而出她。一边拭泪,一边道:“罢了、罢了,我可不想听你说下棋了,秦桧那可是国手大家,你和他下棋,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王泽品了口香茗,风趣地道:“他就不敢与我下五子棋。”
“别逗我了,没看到我的泪都出来了,让宫人们看到,成何体统。”
“你不是说行宫伴驾的都是慈宁殿内的宫人,怕什么?”
“我不跟你争,从来就说不过你。”朱影笑中含媚流水地眸光洒在王泽脸上,轻轻颠怪道:“不许再引人家笑了。”
王泽优雅地放下茶杯,道:“好、好,不取笑、不笑就是了。”
朱影这才止住泪水,盖上盒子放在石案上,柔声道:“倒要谢谢你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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