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坐在她一侧的另一张高背椅上,静静地听着朱影幽幽地道出这首‘破阵子’,多年来虽然没有往昔激烈的战争,但千头万绪的内政,错综复杂的外事,让做为大宋宰相的他费劲了心力。他的两鬓束发已经很多变的银白,双颊也深凹了许多,已经不是那么兴奋的目光中,不时地闪出深深地疲倦。
“恐怕辛弃疾知道的话,就要告你盗用他的诗词了,如今朝廷的《皇宋专利处置条例》已经正式颁布,你可得小心点了!今天也就是我在这里吟诵罢了。”朱影还是明媚流光的眸子,依然不减风采地落在王泽脸上。
王泽淡淡一笑,有点心不在焉地道:“辛弃疾如今不过是乡间娃娃而已,能告我什么?再说既然我用了许多大家的诗词,也不在乎这一首,最后一句不也改了吗?”
朱影似乎已经习惯了王泽的这种沉稳甚至有些冷淡的态度,毕竟他们已经不再年轻,很多事情还需要他们共同去努力,而不是一同风花雪月。从王泽日益消瘦的面庞上,就能够感到他沉稳的背后那份焦虑,今日若非她极力要求,王泽是不会抛下公事和她一同聊天的。但是,她毫不介意,尽管夏国覆灭,王泽回到行在担任宰相后,她就感到王泽似乎在有意疏远她,二人独处的时候,也不见了往日的激情,何况王泽数年来一直埋首于公务,他们二人私下已经很少见面了,如今日独处的机会,少之又少。
她一直想弄明白王泽心中倒底想些什么,尽管其中有争取在有限的时光内最大限度地做点事情,但这并不足以说明问题,她能够容忍、亦是能够理解,但她很想知道王泽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王泽——你应该休息一段时日了!有些事情不可能一阕而就,更有些事我们穷其一生不可能完成,你也不需要过于操劳……”朱影的口气虽然有试探的意味,但多半还是透出那抹浓浓地关切。
王泽眉头微动,眼睑深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感怀,但他仍然以深沉地口吻,道:“国事繁重,到目前为止要做的还有很多,这个时候就是想停也停不下来了!”
朱影秀眉微蹙,她对王泽的回答显然不满,却无法反驳王泽意味深长之言,想想无话只得转而谈其它道:“很长时间没有过问朝政了,想……
听听外朝有些什么事?”
“国事还是正常运行,去岁国库收入折钱近三亿贯,今岁若是按目前速度发展,或可能超过三亿,金本位货币制度可见雏形……”王泽虽然不能苟同朱影对外朝不知的说法,尽管早已经还政皇帝,但由于朱影多年主政的余威,她在朝廷中说话的份量依然不减当年,说不知外朝事务,他压根就不相信。不过既然谈到他自己感兴趣的,也能够避开一些较为尴尬的话题,提到国计民生的发展,尤其是货币的时候,他的眉宇间还是闪出些许兴奋颜色。
“看来裴昌做的还不错!”朱影目光柔和地盯着王泽,耐心地等他说完,才含笑夸赞一句。
“裴隆运在平氏、源氏还有扶桑王公室之间纵横交错,手段端的高明,整个国家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平氏、源氏为了得到大宋的甲仗,扶桑的金银矿山已经大半为我所有。”王泽说着,眉头上挑、禁不住内心的喜悦。
自从裴昌东行已经六年了,宋朝对日本的渗透在他的引导下已经颇见成效,他在日本周旋于皇室、公卿势力与平氏、源氏两大武士集团之间。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在大宋朝廷强大的物力和武力支撑下,成为日本各派实力所重视的人物,因为他身后是强大的宋朝,还有在日本外海游弋的宋军侍卫水军海船队,海上扬帆而行的巨型车船还有闻所未闻的先进器械,都令他身价百倍。
王泽当然没有浪费这么好的时机,他在初意于日本的金银矿产之上,引发了他操纵日本各派政治势力,引导这个岛国思潮的想法。裴昌在短短数年内连续加官进爵,不断被赋予便宜处置的实权,使裴昌在日本各政治势力眼中越发重要,上个月刚刚除授朝奉郎、显谟阁侍制、权东南宣慰司干办公事的昭旨已经上船,随着大宋又一批武装海船队和一批凤凰山书院师生抵达日本,裴昌的的地位会更加稳固,日本各派出的筹码会更高,大宋得到的利益也会更加丰厚,所付出的不过是几件过时的甲仗器械罢了。
既然日本被玩弄于鼓掌之中,大量的金银流入朝廷的国库,加上爪哇大型金矿的开发,最大限度地力挺了纸币发行的银根。当然,目前王泽还不敢全面实行金本位的货币政策,就是连银本位政策也慎之又慎,主要就是国库还没有达到能够力挺纸币的程度,尽管很多重臣已经从四川交子和朝廷小批量试行行在周边的宝钞中看到了许多好处,要求大量发行纸币以取代铜钱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但他明白呼声中很多人都怀有趁机捞一把的心思,一旦施行起来必然不好把握,所以一直没有松口,他要等到国库已经拥有足够的积累,经济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才逐步实现以金银为银根的纸币制度,目前只能在铜钱大量使用的基础上,逐步用一种新式纸币代替并不可靠的交子,这也是宝钞小批量发行的直接原因。
王泽感到自己从来不曾对金银有过这么极度的渴望,他几乎有派出大宋侍卫水军占据全世界所有金矿、银矿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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