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当时跪下把头磕的咚咚响,那感激之言更是如潮水般流出。钱师爷很泰然的受了他的大礼。
实际就是自己一行白字罢了。也是张元机缘巧合,赶上自己有了这个权利,才凭空的让他得了便宜。
但是这一来,也在不知不觉间给这张县令带来了一个转机。
张县令听钱赞画这么一说,当时激动的站了起来,也不顾了官威身段,就那么在地上来回走动,不断的拿那只肥手拍着脑袋,嘴里连声介的咂舌,:“好啊,老天开眼,看来我得先生,真是老天看顾啊,有了这三万白银做本钱,再有那四十万银子做花红,那卧牛山就是死路一条了,我就要用卧牛山杆子的脑袋换回一个大大的功劳,来抵上这次大罪过。”
然后回身,对着钱赞画又是深深一礼,:“钱先生,啊,不,是钱大人,真是下官福星啊,一旦事成。”下话却说不下去了,人家的官品和自己平级,同时人家一跃还成了巡抚身边的红人,那自己用什么样的许诺能打动人家心思,于是就含糊不清的道:“一旦事成,下官一定当涌泉相报。”
钱赞画哈哈笑着站起来,扶起老东主半是认真,半是打趣道:“大人客气,你我相交多年,哪里还要这些龌龊勾当,只要哪天你江南家里来人,把那江南寻常物件给本官捎上两件就成了,那江南的东西都比这北地灵秀得多,那都是别有一番风情的。”
张县令闻言当时醒悟,大笑道:“这却是平常,我历来知道先生兴致高雅,定要寻些灵修高洁之物与先生把玩。”
“就这么说了。”
“就这么说了。”
于是两人哈哈大笑,竟将这满屋子的人当成了空气。
一天云彩散了,事情又有了转机,当时县里跟着出逃的官吏人等都开始弹冠相庆。
正这时候,一个李家下人在大厅外一阵伸头探脑,那陪坐的李员外赶紧告个罪出去,那下人就在大厅之外,赶紧在李员外耳边嘀嘀咕咕一阵,那李员外闻听,当时就张大了嘴巴,半天缓不过劲来。
张县令见了不由心惊,别是杆子发大军来攻吧,那真要如此,那就又是一个祸事了,以小小李家堡寨,低矮的寨墙,怎么能与米脂相提并论,虽然有钱赞画带来的两千乡勇一千夫子,那要面对铺天盖地的四五万杆子,那也是九死一生。
当下语音发颤的大喝一声:“什么情况?还不进来报告?”
那李员外被这一声断喝,喊回来了自己的魂魄,也不顾那下人,一个转身就往大厅里跑,由于心急,还被自己走了几十年的门槛绊了个大跟头,当时也不要追来的下人搀扶,也不顾丢的鞋子帽子,就在地上大喊:“老父母,大喜啊,真的是天大的喜事啊。”
这一嗓子一下就把全大厅的人都给震惊的站起,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李员外的下文。
“快说,我们喜从何来?”张县令上前一把,死死的拉住李员外的胳膊,把个胖脸死死的抵在了李员外的老脸上。
这都晦气到这个时候,一个天大的喜事从何处而来?这大喜还冲击的李员外如此狼狈不堪。
“刚刚,就在刚刚,一个钱粮师爷的线人赶来,说是米脂城里,杆子自己火拼起来啦?”
“什么?米脂城内,杆子火拼?”
这消息太过突兀,不单单是张县令,就是全部的人等都一个个目瞪口呆了。
“那个线人在哪里?快快让他进来。”钱赞画突然就感觉到一个天大的机会落在了自己的眼前,立刻上前焦急的问道。
“人就在院外。”
“还不叫进来。”张县令急得跳脚道。
“是是是。”那李院外这才爬起,也不顾地上的鞋帽,直接就一瘸一拐的出去找人。
这时候,那个副总兵也赶紧凑过来,小声的问钱赞画道:“这事可能吗?怎么好好的杆子联军就起了内讧火拼了呢?”
钱赞画和张县令也是相顾无言,一脸的疑惑。
是啊,这杆子歃血为盟,共击米脂,怎么就突然传来内讧的消息?
“别不是杆子得到我们已经征召了乡勇,这要给我们来个假象,设下个局让我们钻吧。”那副总兵小心的推断道。张县令也点头表示赞同。
钱赞画想想却遥遥头,沉声道:‘这不大可能。”
“怎么说?”大家就一起把脑袋凑过来,想听听钱赞画的想法。
“第一,杆子刚刚破城,一定要劫掠一番,再分配我们在城里的秋粮赋税,那要一定的时间,现在看来,他们还不可能抽出手来对付我们。”
想了想又道:“再说了,我们征召乡勇这都是悄悄的进行,赶来与县尊大人会和,那也是事有凑巧,我们正征召到这一地,杆子不可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即便是得到消息想引逗我们上钩,拿火拼这个大戏来做,未免代价太大了。”
大家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这就是两个可能,第一,是真的杆子为分赃不均产生了火拼内讧,第二个就是来人有诈,故意给我们一个假消息。”
大家更觉得合理,这时候那钱粮师爷上前道:“前面的问题不说,但来人既然说是我的家人,那我一见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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