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荷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帮我看一下包。”
戴天明答应着,楚荷将挎包放在桌案上,匆匆离去。剧场顶棚,两名特务拿着望远镜死死地盯着桌上的挎包。
大批观众陆续人场。人群中,一个手拿雨伞头戴礼帽的人踏上了台阶,走进剧场。来人将帽沿压得极低,暗处的特务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楚荷回到包厢,看了看表:“还有一分钟。”
戴天明点了点头。
聒噪的手绕铃声在剧场响起。大幕徐徐拉开,戏台上京胡响亮,锣鼓锵锵。
刚才那位拿雨伞带礼帽的人走进包厢。戴天明和楚荷抬头打量来人,黑雨伞、戴礼帽、叼烟斗。
来人问:“台上演的可是《鸳鸾冢》?”
戴天明回答:“不,这是京戏《锁麟囊》。”
来人摘下礼帽抬起头来。戴天明和楚荷一看,来人竟是那云飞。
楚荷诧异:“怎么是你?”
那云飞不停地搓着双手:“他们说我对容城比较熟悉,出于安全考虑,才让我执行了这次任务。并且,我也很想回家看看,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依梅怎么样了?我回头把情报带过江就是。”
戴天明回到花店门前,借着微弱的灯光,无意间看到窗外的广口瓶上插着一支荷花,眼中顿时充满了泪水。顾盼左右空无一人,蓦然回首,在街道对面,一个头戴礼帽的男子打着雨伞静静地站在雨中。戴天明慢慢走到男子跟前,男子掀开礼帽,戴天明惊喜地发现,眼前的人竟是不死鸟。
不死鸟微笑着看着戴天明,戴天明也微笑着看着不死鸟,眼泪伴着雨水滑落下来。不死鸟伸出一只手,戴天明也伸出了手。
“你怎么现在才出现?”戴天明抱怨。
“现在是我出现的时候。”不死鸟沉稳地回答。
“那天在码头发生的一切茶茶都看见了。”
“那又怎么样?”
“她差点报了杀父之仇,你知道吗?”
“你不是没死在她手里吗?”
戴天明回到家,推开卧室房门,走进屋内。看到戴天明浑身被雨水淋透,茶茶急忙拿起毛巾,擦拭着戴天明的头发和面庞。
窗外,不死鸟看着一切,不由得笑了笑。
茶茶拿出小本子,举到戴天明眼前:江北指挥部来电,说会马上派一个人过来取情报。
戴天明点了点头。
茶茶搬来小板凳,拿出针具塞在了戴天明的手里。戴天明没有为茶茶针灸,而是悄悄地蒙上了茶茶的眼睛。茶茶抬起手抚在戴天明的手上。
“我有份贵重的礼物要送给你。”戴天明说完,慢慢松手。
茶茶缓缓睁开眼睛,不死鸟慈祥的面庞出现在茶茶眼前。
茶茶惊呆了,嘴里含混不清地喊了一声“爸爸”,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不死鸟,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不死鸟爱抚着茶茶的头,满脸微笑。茶茶细细端详不死鸟许久,最后摊开不死鸟的手掌,在不死鸟的掌心画了一个问号。不死鸟走到戴天明跟前,伸出一只手。
戴天明取下身上的左轮手枪,递给不死鸟。不死鸟对准窗外缓缓扣动扳机。然后不死鸟退下了一颗子弹:“他从第一次拿枪开始,就喜欢在枪里装一发空弹。”茶茶转头看着戴天明。
戴天明解释:“当自己把枪口对准一个人的时候,有时候需要一枪致命,有时候却需要这样一发空弹。”
不死鸟说:“这就是那天在码头,我没有被打死的原因。”
茶茶拿起那发空弹端详着。
不死鸟看着茶茶:“我在特务那里是挂了号的,不死鸟不死,永远都是他们的眼中钉,心头患。所以,天明在码头开的那一枪实际上是保护了我,只是我没想到,这一枪虽然骗过了特务,却也伤了自己的女儿。”
戴天明缓缓地说:“搞地下工作就这样,每天都在演戏,有时候是演给敌人看,有时候是演给最亲的人看,有时甚至还要演给自己看。”
茶茶含泪走到戴天明跟前,解开戴天明的衬衣扣子,轻轻地抚摸着他锁骨上的伤口。不死鸟走过去拍了拍茶茶的肩膀。
“你要是早点出现,我就用不着挨这一刀了。”
“那天晚上出了一点状况,我落到江里以后,爬上了一艘去江北做生意的商船,本打算到了江北之后,托人给你们报个平安,可没想到,那艘船在湖田港被五十四团的稽查大队连人带都给扣了。半个多月我才逃出来。我回到江北兵团司令部以后,那云飞正好也到了那儿。我不能让他知道我还没死,那样的话他会通知尚九城,你就会暴露。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和县,组织实施花海计划的附属计划。”
“风鸟同志想见你。”戴天明看着不死鸟。
“我也想见她,你尽快和她联系,时间地点你来安排。”
第二天,戴天明来到燕巢宾馆门前,发现四周埋伏了很多特务,便悄悄退了回来。回到家,来到卧室门前,有节奏地轻叩房门。
茶茶将门打开,不死鸟迎了上来:“怎么样?”
“宾馆周围有特务,她没办法脱身。”戴天明面露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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