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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机密_海波【完结】(21)

  马队飞驰。照片仍在向公路上飘。

  李看看马队,很自然地又看看公路,他一下看见了一块白色的东西,急忙奔过去。

  马队……照片……李跌跌绊绊地跑……骑马的人见李不要命地冲上公路,纷纷紧拉缰绳,奔马昂立、长嘶,但李还是被撞翻在地。

  突然,又冲上一人,刚弯腰从马蹄下捡起照片,接着也被撞倒在地。这人是谢石榴。

  为首军人认识李、谢,跳下马。见李头部已破,忙扶起李:“李部长,快上马,送你去医院。”

  李摸摸额角上的血,看看:“问题不大,你们走吧。”

  为首者看着谢石榴手中的“纸片”:“老号长,什么东西那么重要,多悬哪!”

  李掏出手绢,边轻轻沾着伤口,边严肃打趣:“非常重要,关系着一个纵队能不能合兵,有没有战斗力。”

  马队走远,李捂着腰,疼得坐在路边的石头上,闭眼睛喘着大气。谢揭开李的衣服一看,后腰上一大片血渍。

  “李部长,”楚远远地走来。

  李忙放下衣服,谢扶着他走过公路,走到小河边的树下。谢石榴把照片夹好,并用石块压住笔记本。

  没等楚问,李自己说:“摔了一跤,你来了正好,老号长扶我去医院转转。东西都在那儿。”他特意指指笔记本。

  楚风屏:“好像挺重,要不要我一块儿扶您。”

  李看着贺子达:“不用。好好照顾他。”

  李把那根树枝放在楚的手里,极为郑重地:“楚风屏同志,姜师长、贺师长,最迟明天中午得离开这里赶回部队。现在正是大决战的关键时刻,这你是知道的。他们二位师长必须一块儿走,坐一辆车走!高兴不高兴不管,但必须心甘情愿!必须!”

  李部长说完,捂着腰,在谢石榴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了。“老号长,你真是及时雨啊,否则,一张小纸片,弄不好火上浇油。”

  谢石榴一脸严峻,不语。

  楚风屏呆呆地望着李、谢。回头看贺,她深深地想着。

  田大年家,床上躺着两个婴儿。

  田妻逗弄着:“你们谁是大碾子?谁是小碾子呢?噢,有红星星的是。”

  田妻抱起小碾子,解怀喂奶。

  一处大宅门口,两个“还乡团”的兵把门。一个瘦子走进门去。

  院中,瘦子冲一土匪头目似的光头说道:“大队长,搞清楚了,田大年是收养了一个小解放军。”

  光头骂道:“妈的,大的咱打不过,小的还怕吗?走!”

  瘦子高喊:“集合!”

  床上,大碾子和小碾子对面躺着,都伸着两手,咿咿呀呀的,好像互相说着什么。

  夕阳西下,清风微拂。

  贺子达醒了过来,他发现楚风屏坐在一边,又发现自己光着身子,只穿着一条裤衩,慌忙坐起。楚风屏把挂在树枝上已晒干的衣服取下来,贺无言地穿着。穿好,贺子达突然晃了两步,扶住树干呕了几下。楚帮着捶了捶他的背。

  贺推开楚的手,磕磕绊绊,盲无目的地朝着山坡,朝着夕阳走去。楚风屏远远地跟着。

  山顶,贺子达面向夕阳,呆滞地望着远方。

  楚风屏从一直背在身上的挎包里取出杨仪留下的小包袱,递过去:“我知道你很难过。这是杨姐留下的。虽然她写着我收,但我想还是应该给你。”

  贺子达一把夺过包袱,打开,发现正中是那支小手枪。

  楚风屏:“这枪的事,我没告诉老姜,也没对组织上说。有什么情况,还是你自己讲好。”

  贺子达还在包袱里翻找,但并无遗书。他失望地:“难道她没有给我留下几个字?”

  楚风屏指着包袱皮上那个画了叉的“贺”字:“只有这一个。”

  贺子达看着那个字,大大地睁圆了眼睛。

  “难道你是怕连累我吗?”贺子达凄楚地念叨,“你到底是不是叛变了?你到底为什么在那个鬼东西上签字?你到底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事?杨仪,你杀了自己,也杀了我们的孩子!我——的孩——子——”

  贺子达渐渐声高,挥拳悲呼。他终于如大坝崩堤,张嘴痛哭起来!

  楚风屏望着贺子达。谢石榴、姜佑生不知何时也站在身后,也默默望着贺子达。

  “我——的孩——子——”

  天地间响彻一个男人粗壮的而又软弱的号啕之声。夕照显得酷烈凄惨。

  楚风屏含泪望着。李部长的声音突然响在她的耳畔:“楚风屏同志,姜师长、贺师长,最迟明天中午得离开这里赶回部队。现在正是大决战的关键时刻,这你是知道的。他们二位师长必须一块儿走,坐一辆车走!高兴不高兴不管,但必须心甘情愿!必须!”

  楚风屏的脸上马上显出急剧的变化,她一会儿咬住自己的嘴唇又松开,又咬住,又松开,最后楚风屏万分艰难地下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决心!她走到贺子达的身边,轻声而肯定地说道:“贺师长,杨姐的孩子生下来了。”

  贺子达突然止住悲声,瞪大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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