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生气得头一晕,晃了两晃。“爸爸!”金达莱一把扶住姜。姜佑生发抖地仲出手去:“给我。我亲手给她穿到身上去。吴丁的父母当年参加北平‘军调部’工作,也才是一个少校,一个中尉,她真算是对得起她父母了……”
马路对面停着一辆豪华轿车。车内坐着戴墨镜的吴丁,她注视着公司门前的情景。尽管丁丁听见的只是马路上的噪音,但她完全想象得出那两个老将在说什么。吴丁一脸愧惧之色。
“吴总,时间不多了。”司机道。
“走吧。”
丁丁的汽车向机场驶去。
吴丁的秘书走出公司大门,对姜佑生、贺紫达和金达莱说:“我们吴总经理上午来电话讲,说下午如果有人找她,就说她去北京了。”
金达莱:“北京?她去‘首钢’了?”
秘书:“不知道。”
飞机飘于云海。丁丁靠在坐椅上,双目失神。
出租车内,姜佑生仰靠着。金达莱搂着姜的肩,急问:“爸爸,你感觉怎么样?”
姜佑生:“头晕,心慌得很。”
金达莱冲司机:“快,先去海军医院。”
出租车停在医院楼门前,金达莱背起姜佑生就往楼里跑……
急诊室里,姜佑生躺在病床上,医护人员忙着输氧、量血压……楚风屏冲进门来。
“怎么样,你爸爸怎么样?”
金达莱:“医生正在检查。”
楚风屏忙问军医:“大夫,要紧吗?”
军医:“现在稳定下来了。姜司令的血压很高,今后千万要注意了,弄不好,随时都会发生脑溢血的。”
军医又冲金达莱说道:“再出现这种情况,你可不能又背又扛的,要尽量减少病人的震动。”
金达莱一吐舌头。楚风屏:“亏你还是搞医的。”
金达莱:“我一急,全忘了。”
北京。吴丁走出候机楼,拦住一辆出租汽车。
“小姐,去哪?”
丁丁冷冷地说:“八宝山。”
司机一愣:“哪?”
“八宝山!”
一小时后,出租车停在革命烈士陵园的路边。丁丁下车后,望了望大门,走了进去。
在碑林当中,吴丁终于找到了“吴知雨、丁小洁之墓”。吴丁捡去碑上的几片落叶,默立了一会儿,坐在碑旁。
对面,一对男女席地坐下时,先用一张报纸垫了一下,然后也守望着一块墓碑。
吴丁从皮夹里取出一副红领章、红帽徽,摊在碑前……
丁丁默念着:“爸爸,妈妈,把这三块红放在这儿,我就穷得只剩下钱了。你们的女儿是怎么啦?她真的那么坏吗?她为什么要那么犯坏呢?她的心里充满了怨恨,可她到底是在怨恨谁?她的战争,从十年前起,就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可她一直在和谁打仗?可她一直在和谁打仗?!可她一直在……你们能告诉她吗?”
丁丁掏出一整瓶安眠药,放在碑前……
“也许我把这一瓶安眠药吃下去,才能听到你们说话,才能知道我醒着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别扭,为什么那么古怪。可我担心,当我走到你们身边时,你们认不认我这个女儿?你们会不会说‘你不是吴丁,吴丁不是你’呢?”丁丁紧紧闭上眼睛,两行酸楚的泪潸然而下。片刻之后,她深呼吸了几下,平静了一些,睁开眼睛,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拿起那瓶安眠药……
突然,丁丁发现一张报纸被风吹到脚边——对面那两个扫墓男女已不见了。报上有一行标题跳入丁丁的眼帘:迎战亚运会,多国乒乓健儿抵京热身。
丁丁下意识地抓起报纸,看了一阵,翻过面去,她一下睁大了眼睛——第一行铅宇爆炸似的乱跳了一阵,慢慢让人看清:“领队是曾经获得过该国全国亚军的吴文宽。”
一阵天旋地转……
“总经理”室。
那个港商坐在“老板台”后,秘书刚向他汇报完毕。
港商:“情况就是这样?”
“是的。”
“你没漏掉什么,或弄错了什么?”
秘书:“没有,我每半天做一次笔记。”
港商:“你出去吧。”
秘书出门,港商马上抓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是我,请董事长接电话……正在开会?你告诉他,我是在大陆的‘永全’打电话,他会接的……”
不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家骐吗?那边怎么样?”
港商:“出了一点儿事情,丁丁不知为什么接连对军队搞恶作剧,而且闹得吓死人,甚至弄得两个老爷子到公司门口来站大岗,哇——”
电话:“你别哇、哇的,我就讨厌台湾、香港年轻人的这一套,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港商:“我也搞不憧,好像丁丁是想用钱买一支军队,过过官瘾,这种人家的人嘛,有这个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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