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陶笑道:“九郎,当初我教你这心算,不就是为了让你不挨打吗?我问你,昨天你挨打吗?”
范长风摇头。
“这不就结了,我们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应该高兴才是,你为何闷闷不乐呢?”
“可是我爹爹他……”范长风对父亲的畏惧已经深入骨髓了。
“没事,九郎,你放心吧!咱们这就去见你爹爹,说不准还会有好事呢!”李陶劝慰着范长风。
……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要不是生病或是不在庐州,每一个清晨,天才刚刚亮,范和甫都会在晨鸡的啼叫里醒来。梳洗之后,下人们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简单的早餐。早餐之后,范和甫就坐着那乘青色的小轿,由两个健壮的轿夫抬着,从范家庄的老宅前往舒城县的范记商号。一路上,溪水潺潺,花木繁阴,通往城里的大道上,三三两两的人流慢慢汇聚到了一起。初升的太阳下,伟岸的城门楼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范记商号地处舒城闹市,高大整齐的十几间铺子里,几十名伙计早已忙个不停。
范记商号是一家经营各地特产的老字号,几个相邻的门面,分别主营着酒、茶、丝绸和纸张。在伙计们热情的招呼声中,范和甫慢慢坐了下来,一边喝着上等的蒙山清茶,一边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作为一个生意人,范和甫喜欢这种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面;作为一个庐州商人,范和甫为舒城感到骄傲。
今天,范和甫破例没有去范记商号,而是静静在家中等待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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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胡椅
当范和甫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时,他并没有现在这样庞大的产业。当时,他在舒城只有一间小小的店铺。范和甫经常带着几个伙伴,奔走于从庐州到他乡的路途之上。承平的年代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因此20多年的行商生涯里,范和甫竟然没有一次遇上匪盗的机会。
范和甫多次去过长安,虽然需要长途跋涉,但是有官道,尽管多是穿梭于山脉之间,但官道的维护仍然不错。如果是骑马,只要20多天,就能从庐州到长安的朱雀大街。
范和甫的茶、酒、丝绸和纸张,还有不少销往益州以西的少数民族地区。当范和甫的范记商号发展壮大之后,属于他的商队便经年累月地往返于这些古老的商道上。马蹄声声,沿途的村寨已经熟识了那些赶马的伙计。
范和甫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和别人一样也,有不少妻妾,这些妻妾为他生了九个儿子和六个女儿。
如今,范和甫的年纪慢慢大了,他已经有心把家中的生意交给儿子打理,自己可以享享轻闲。按照士族的理念,应该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幼,可范和甫却对此嗤之以鼻。商人之家那就要看经营头脑和勤勉程度,否则有多少家底都会败光。
通过这些年观察,九个儿子中,范和甫认为九子长风颇具经商天赋,故而在暗中不断培养于他。
可是,范长风有一点很让范和甫头痛,无论范和甫如何教,范长风就是打不了一手好算盘。在范和甫看来,范长风用手打的算盘不如自己用脚打的快。作为一名商人,作为范家商号未来的接班人,不能打一手漂亮的算盘,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就在即将对范长风失去信心之际,昨曰范和甫突然被自己的儿子给震住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原来不用算盘竟然可以算的那么快。
难道自己的儿子是神魔上身了?在范和甫再三逼问下,范长风终于将李陶抖了出来。范和甫以他做生意的独特嗅觉,一下就觉察出了李陶的不简单。
于是,就有了范长风今曰的邀请。
……
“范伯伯好!”
李陶是初次见范长风的爹爹,不敢马虎,一见面就向范和甫行了一个晚辈礼。
“你叫李陶,是九郎最好的朋友,我没说错吧?”范和甫不动声色道。
“正是晚辈!”李陶同样不卑不亢。
“很好,坐,我们一起聊聊!”范和甫往自己面前一指说道。
李陶点点头,正要落座,突然眼前一亮。
“范伯伯,没想到您这里竟然有椅子?”李陶惊喜道。
的确,范和甫让李陶坐的是一张椅子。李陶仔细端详椅子结构,前后两腿交叉,交接点做轴,上横梁穿绳代座,可以折合,上面安装一栲栳圈。
“李小郎,那不叫椅子,那是胡床!”范和甫笑着解释道。
“且不管它叫什么,范伯伯,您是从哪弄来的?”
“你不知道吗?这胡床传入中原已经数百年了,只是登不了大雅之堂而已!胡床携带方便,我长期外出经商,坐习惯了,所以家中也备了胡床!”
“范伯伯,您是商人,难道没有从中看出机会?”李陶眨巴着眼睛。
“机会?有何机会?”范和甫一头雾水。
“假若有一天,这胡床,不,还是改叫做椅子吧!假若这椅子走进了千千万万达官贵人和寻常百姓家中,范伯伯,您想想……”
范和甫听李陶这么一说,心中一动:如果真是这样,的确是机会。
倏的范和甫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苦笑道:“李小郎,这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胡床,噢,不,这椅子,这么些年若要能被人看中,早就进入达官贵人和寻常百姓家中了,何须等到今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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