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光所说的是公民党支持者们的要求,见识过人民党根据地的三成税收之后,这些议员们对自己承担的沉重赋税的心理忍耐程度到了极限。大家都想要求减税,却没有人能够出来挑头。谢思季趁着这个机会才得到了相当多人的支持。
“谢兄,大家现在眼巴巴的等着结果呢。咱们曾经觉得王有宏会坚持以前的税制,咱们只要能够挑头,把事情闹到议会里头,王有宏定然不敢对整个江苏的议员下手,现在局面变成这个样子,咱们怎么办?”
谢思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瞅着李瑶光,他问道:“你到底担心什么?”
“我担心王有宏拿咱们几家杀鸡骇猴。”李瑶光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他找个借口收拾咱们几家,然后给了其他议员三成五的税收。你觉得那帮人会不同意么?到时候王有宏在议会里面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
“哼哼,”谢思季冷笑一声,“如果王有宏想这么做,他就绝对不会改税制。而且大家也都见过人民党是怎么经营桑蚕的。就算是王有宏收服了其他议员,王有宏能把丝绸公司给营运起来么?如果没人领头的话,是咱们整个江苏的丝绸业要完蛋。人民党和咱们江苏为什么只签订了三年的销售合同,大家就没有想明白么?”
“为什么?”李瑶光下意识的问道。
“我看人民党是觉得咱们撑不过三年。”谢思季又是一声冷笑,不过因为莫名的情绪波动,谢思季的冷笑突然变成了大笑,而且还笑了好久。
其实谢思季倒是想收住笑声的,可没想到一帮议员还有他们背后的家族根本看不明白局势,根本没有想通眼前局面的关键。想到这帮人仿佛完全不知道江苏的丝绸业全面破产就近在眼前的愚蠢,谢思季就感到一种绝望。可这绝望反倒出人意料的刺激着谢思季的笑意,他就这么一阵低一阵高的大笑不止,仿佛中了邪一般。
第一六十三章 划地和份额(十八)
夜色中,何遂极不情愿的回到家。一进正屋就见到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何家现在的族长,何遂的大伯父何钧鸿就坐在屋里面。何遂的父亲何钧儒陪坐在旁边。
“大伯。”何遂上前见了礼。
一面让何遂坐下,何钧鸿开门见山的问道:“丝绸公司的事情最近可有眉目。”
虽然知道逃不了这一天,何遂却没想到会如此早的被迫向家族的族长交代此事。编瞎话没有意义,何遂知道大伯和自己父亲的精明,所以他干脆把事情说了一遍。
何钧鸿与何俊儒一直没有打断何遂的话,两人偶尔会对视一下,或者眉头微微皱起一点。自始至终,屋子里面都是何遂一个人在说话。讲完了公民党本以为可以占了先机,却被王有宏在前面打了埋伏,何遂红着脸说道:“大伯,我们这次失算了。”
何俊儒对何遂这话没有反应,他想了一阵说道:“你先出去,我有点事情要和你爹说。”
不管是被骂,或者被训斥,何遂也都有心理准备。万万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被直接给撵出去的结果,何遂心灰意冷,垂头丧气出门去了。回到自己房间,何遂坐立不宁,他反思了这些事情,感觉自己貌似是尽力了,可又好像每个环节,每个步骤都做得不够。脑子里翻滚着种种念头,又找不到关键,何遂整个人仿佛是进了火窟一般难受。
也不知道多久,外面有想起了开门声,何遂听见自己的伯父与父亲出了正厅走到大门口,低声的说了点什么,何遂的大伯就走了。也不等何遂的父亲来找,何遂几步出了门。
何钧儒被何遂的身影吓了一条,他奇怪的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爹,我睡不着。”何遂心里有千言万语,却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何钧儒突然笑道:“去你屋里说话。”
两人一坐下,何遂就先说道:“爹,这件事我没有办成。我……,我对不起你。”
“你说的没办成是指什么?”何俊儒边说边打了个哈欠。
“我说年前会有结果,这次的事情一定会让家里面进项增加很多。”
何钧儒无奈的笑了几声,“我说阿遂,你觉得当时你和我们说这个的时候,我和你大伯信你说的话?”
何遂听了这话,只觉得浑身冰凉。如果何俊儒指着他破口大骂,甚至动手痛打,何遂都不会这么难受。如果一个人说话没人信,那等于是被判了死刑。
“阿遂,说看人,你大伯比我看人准。我是觉得你眼高手低,让你干什么你都觉得屈了你的材料。你爷爷当年当了道台,可我和你大伯也是跟着你二爷爷从跑买卖记账开始,一点点干起来的。这说起来,咱家的这点基业,还是你二爷爷留在乡里干起来的。你太爷爷把这家业交给你二爷爷,我们直到从你二爷爷手里接过这家业,才觉得你太爷爷选你二爷爷当这个家主没选错。现在再想起来,我们才真觉得你太爷爷有眼光。”
何遂家的家业史也挺不容易,原本何家也不是什么大户,在太平天国的时候江苏被杀的几乎十室九空,何家才趁着这机会发起了家。对这个历史,何遂倒也不是太清楚。
当然,何俊儒并没有详细讲述家史的打算,他继续说道:“你就是那小聪明,干什么都觉得屈了你的才,我原本也没办法。倒是你大伯觉得你能当这个议员。我也就听他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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