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克听过老革命们说过自己的心路,“不是我不想那么胡作非为,只是想起当年牺牲的战友,我干不出来。”艰苦卓绝的革命历程后打造的革命队伍尚且如此,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有毛主席那种纯粹的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境界,那几乎是靠个人素质,而不是能靠单纯的经历来完成的。就如陈克自己一样,陈克能够走到今天的这一步,也不是因为陈克本人到底有多伟大,只是前面有那么多正确的历史,陈克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除了向前辈学习之外,他根本没有看到其他道路。而且陈克自幼接受的教育,始终都是像石传祥,像张秉贵一样,做一个真正的劳动者。而且陈克接受过一个劳动者到底面对什么样的困难,而且到底要怎么认识这种困难,怎么去改造自己的教育而已。
陈克收起戏谑的语气,很认真的对尚远说道:“任何真正的劳动者,他们从来不是为了结果,而是在做事。没有起点,没有终点,自己的意义就是做某个工作。到死为止。所以劳动者,哦,不对。统治阶级们深知做事的艰难困苦,不是他们要谨小慎微,而是必须得谨小慎微,必须得改造自己。几点起床,几点睡觉,几点开始干活!想干也得干,不想干也得干。这岂是说其实那么容易的。没有走过这条道路的人,绝对没有这种感受。哪怕是一点不错的干了同样的事情,所得到的感受也绝对不同!”
尚远每天也是这么工作过来的,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只要迈过这一步,一切就海阔天空。对这种人,他们要什么我就给他们什么!无数的官位,无数的重任,名留青史的机会,他们不想干,我还要把这些塞给他们!就这一步,就这一步!”
陈克冷笑起来,“无产阶级革命者就是解脱了一切的羁绊舒服,找到自己的定位,找到自己想干的事情,他们就会这么干下去!我还是那话,去了这心思,放心做事走路吃饭睡觉,何等舒服。这只是一条门槛,一个关头。他们可是父子兄弟夫妇朋友师生仇敌和各不相识的人,都结成一伙,互相劝勉,互相牵掣,死也不肯跨过这一步。”
尚远听着陈克的话,看着陈克那满是痛恨的表情,他突然觉得陈克此事反倒看着顺眼了不少。有些事情,无论怎么讲,那么掰开揉碎的讲,但是对很多人根本就没用。他们仿佛饕餮般,有着永远填不满的胃口。自己想吃人,又怕被别人吃了,都用着疑心极深的眼光,面面相觑。
信阳的干部并不是什么坏人,尚远站在极高的高度,觉得这些人好歹还知道畏惧纪律,还知道组织的力量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对抗的。但是尚远知道,他们并不是真心在改,但是他们要不改,迟早也会被淘汰。这种人即便再多,也会给真的人除灭了,同猎人打完狼子一样!同虫子一样!
不过这样的愤怒后,尚远突然觉得一阵惊悚。现在人民党完全靠上层的强力压制,如果信阳这样的干部成为上层怎么办?陈克会死,尚远也会死。即便他们不死,如果没有柴庆国,杨宝贵,穆虎三这样的同志,如果这样手握大权的同志和信阳的同志一模一样那该怎么办?信阳距离郑州没多远,尚远也能被蒙在鼓里。这样的想象让尚远打了个冷颤。
“你也不用怕那么多!”陈克早就对此考虑过很久,当年毛主席说过,我们找到了打破中国治乱循环的方法,那就是人民民主!陈克自己考虑的结果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尚远,如果这次信阳的群众能够发出自己的声音呢?如果能够把制度的反馈纳入国家治理的体制中呢?根本不用国家安全局的同志吭声,人民因为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肯定会更早的就把这件事捅出来了!现在的问题是人民的声音我们听不到,也没有任何渠道能够把人民的声音放大到被整个国家都听到的程度。如果能够做到,下面的那些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做的这么过分!”
“这是制度问题,但是和生产力有什么关系?”尚远能够理解陈克说的人民民主,不过陈克刻意提起生产力,他也知道肯定有更多东西蕴含在里面。
陈克不认为世界有什么绝对正确的群体,他笑道:“生产力水平不到,人民也是糊涂蛋。国家说的很清楚,有些群众神话化肥的效力,居然认为吃化肥能治病。结果吃死了人。生产力水平不到,人民也根本不可能接触到那么多提高自己生产力需要的问题,没有这些实践,人民也不可能真的被迫去学习科学,学到科学的态度。如果是这么一群糊涂蛋的监督,你觉得会有什么效果?暴民政治也要不得。”
尚远想了好一阵,突然想明白了陈克的意思,“你不准备扩大这件事了?”
陈克对尚远的认知很赞同,“没错,这件事的本质不是谁要反党,也不是谁要反革命。实事求是么。历史唯物主义从来都是要求我们实事求是。这些信阳的同志,在我看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坏人。他们只是不懂科学,制度上也没有逼得他们不科学就不行的地步。所以在这方面我们加强完善制度,同时制定一下群众反应。必须开始赋予人大与此相关的权力。不能和现在一样,把人大彻底给剥夺的一丁点权力都没有的程度。”
尚远慢慢点头,陈克说的很有道理,如果人大能够真的把人民对政府胡作非为的行为揭露出来,根本就不会把事情弄到柴庆国这样的“清官”来维持秩序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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