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你有时候做事太注重绝对的力量了。”即便知道不该因为这个来指责陈克,尚远也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很多时候,不仅是敌人,包括自己的同志都无法理解陈克,更是低估了陈克的力量。对于很多人在千难万难摸索的工业化时代,陈克却能准确的站在潮头。更不可思议的是,越是先进的条件下,陈克就越能比别人更领先一步。在绝大多数人的精神还停留在过去,对已经发生的当下茫然无知的时候,陈克却仿佛活在未来,他转过身来引领着中国向着陈克所在未来大踏步前进。
在尚远看来,陈克这么做是他义务感的体现。陈克既没有居高临下的自得,也没有对别人的厌恶蔑视。可对于绝大多数人,陈克这种态度本身就是一种真正的傲慢。因为陈克总是选择了最高效的途径。而那些弱者假如亲眼看到双方之间仿佛天差地别的距离,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立刻让自己活在当下,不会立刻选择面对事实并且,及时调整自己。他们只会认为陈克所有避免冲突的尝试都是一种惺惺作态。
中国的确不能把对付日本的实力展现出来,这么做等于是赤裸裸的威胁。如果是精明能干的日本人,本身就不会闹到双方兵戎相见的地步。如果日本的领导者是糊涂蛋,他们又绝对不知道双方真正的差距。在和平努力最终失败之后,中国就只能与日本发生战争。
面对接下来战争本身的不对称,哪怕陈克是真心在避免战争,也会让日本觉得中国是故意挑起战争。同样,陈克努力不希望发生军事冲突的努力就会被看成是惺惺作态。
这事情很可笑,可这事情又非常真实。
“望山兄,你觉得我对日本很苛刻么?”陈克问道。
尚远摇摇头,只有真正的强者才会真心认为陈克是个宽容大度的人。当然,强者的眼中都不揉沙子。强者与弱者之间对宽容的定义标准可是完全不同的。日本如果不自作聪明,哪怕日本提出的要求看着再邪乎,强者们都能容得下。如果日本敢玩弄小聪明,认为可以欺骗中国,中国的强者会让日本知道什么叫自己挖坑自己埋。
“君子易事而难说也。说之不以其道,不说也;及其使人也,器之。”尚远慢慢的答道。说这话的时候,尚远想起陈克以前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一条毒蛇,也能用来看守财宝。在这方面,陈克是始终如一的态度。
尚远的回答让陈克笑了,“希望日本旧上层有望山兄的胸襟才好。”
裕仁当然不知道陈克到底对日本准备了什么,这几个月在中国的“出访”,裕仁不仅见识了中国精华地区,以及强大的工业体系。他还见识了很多令他感到难以想象的地区。
即便是现在失去了权力,裕仁依旧没有放弃夺还权力的打算。他已经过了那种彻底绝望的阶段,既然北一辉到了中国参加了中国革命,从中国革命中学到了很多东西。那么裕仁没有理由到中国一无所获。他也申请了去听听中国的政治课。在裕仁到欧洲访问的时候,也曾经与英国国王交谈,向这个君主立宪制国家的君主学习了立宪政治的道理。
中国的政治课让裕仁眼界大开,裕仁也是经历过很多艰难险阻,与权臣们斗争了很久,并且差点获得最终胜利的君主。他很快就明白了中国为什么这么强大,人民党为什么这么强大,甚至半路出家的“旁听生”北一辉都有如此出色的表现。中国人民党在政治上的认知水平的确是大大高过日本。
作为一名君主,作为日本的现世神灵,裕仁还真有君主们的通病,那就是“朕即国家”。
听了人民党的政治课,裕仁这才明白了自己的阶级立场不够明晰不够坚定。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天皇,也得有自己的阶级立场,得有自己的基本盘。裕仁曾经想利用“忠君爱国”的昭和军阀们。不能说昭和军阀不忠君爱国。可阶级立场首先让巴登巴登三羽乌自己分裂,而即便是完全忠于裕仁的永田铁山和冈村宁次,他们也得有自己的阶级立场。他们也得与其他统治阶级进行斗争,进行博弈。
即便这两个人不可收买,北一辉直接采取肉体消灭的手段干掉这两个人,其他“统制派”的代表人物随着利益的变化就投奔了“昭和维新派”。因为缺乏阶级立场,只有一个天皇空名头,裕仁本人根本找不到真正的属于天皇的支持者。
理解了这些之后,裕仁有点恍然大悟的意思。给他最大冲击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因为总觉得中国展现给裕仁的是最好最强的一面,前海军军令部总长伏见宫博恭王有点怄气的请求到中国比较贫困的地区去参观。中国方面很爽快,就把他们送到了山东淄博的一个山区。
这是一片在日本看来很常见的山区,在日本这是一个注定非常贫困的地区。这也是中国贫困地区的一个很常见的例子。当地百姓曾经常年在外逃荒,为什么请日本裕仁以及高官到这里采访,裕仁并不清楚。
当地的村委书记出现在裕仁面前的时候,裕仁傻了眼,日本高官们也都傻了眼。
面前的男子有四十几岁,带了副大墨镜,身高不到165。而且这名男子裸露在衣袖外面的两支手臂都是光秃秃的两根肉枝。他的手已经不在了。而且仔细查看起来,这位中年人的腿部也很奇怪。这时候中年人已经注意到前来参观者的视线,他豁达的笑着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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