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肯霍斯特中将挥挥手:“那两个水兵可以处决了。在‘亚瑟’号鱼雷艇事件中元首亲自下令处死那名受伤被俘的英国水兵。X艇乘员不能按日内瓦战俘公约对待,他们是一群可恶的间谍,我们决不宽恕他们。”
“是的,将军。我一定执行您的命令。”
“那剩下的军官是怎样一个人?”
“他叫斯派达尔,皇家海军少校,安东尼·斯派达尔。他有丰富的潜艇作战经验,熟知英国海军内幕,我看他对我们有些用处。”
“好吧。菲格尔少校。斯派达尔少校交由你来审讯,你可以借用纳尔维克市党卫军的房间,那里,或许比舰上好些。海上保密的事情交给北方舰队司令部去处理好了。陆上保密的事由我来办。不过,允许我向你们的舰长提个建议,先用拖轮把‘提尔匹茨’拖到别的峡湾呆几天,放点风让英国人知道。这样,他们就会以为X艇的袭击完全失败了。”
“谢谢。我一定转达您的忠告。”
“如果修理‘提尔匹茨’号需要什么援助,菲格尔少校,你直接找我好了。”
“一定照办。”
斯派达尔少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座监狱的木板床上。这座监狱似乎是一座古堡的地窖。巨大的花岗石条块砌成墙壁,阴森得渗出水来。铁窗的锈层很厚。墙角有一片片发黑的污迹,也许是过去年代的犯人们留下的血痕。他身下铺着一块肮脏的床垫。空气中充满了湿气和粪尿的臭味,令人作呕。
德里下士和另一个英国水兵斯诺的脸问他凑过来:“你好点了吗?艇长先生。看到你醒来,真高兴。”
“这是在哪儿?”斯派达尔的视野渐渐清楚了,他问道。
德里回答:“纳尔维克。”
“今天几号?”
“一九四三年六月十五日。”斯诺回答,他有四十多岁了,留着长胡子。
天!斯派达尔整整昏迷一周了。他不知道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昏迷前最后的印象是一片如山的水浪托起庞大的“提尔匹茨”,汹涌的水波把他狠狠推到交通艇舱门上,猛然一撞,天旋地转,一直沉睡到今天。
“我们把‘提尔匹茨’干掉了吗?”斯派达尔没有把握地问。
“它好象还没有沉。”德里说,“鬼知道那艘战列舰被炸成什么样子。它被一下子抛出水面七、八英尺,然后又跌回水中,象一座大冰山。但是它后来又浮起来了。军舰上一片慌乱,照明设备看来是损坏了。但它确实没有沉。共有四枚炸弹爆炸,它真他妈的结实。”德里愤愤然。
斯派达尔闭上眼睛。失望咬噬着他的心灵。无数的训练、演习、等待、幻想、冒险,该做的、能做的他全做了。
他问心而无愧。
但是“提尔匹茨”号却没有沉。
“它肯定受了损害。”德里安慰他的艇长,“爆炸的冲击水波把峡湾中的几艘小艇都掀翻了。艇长先生,根据您的经验,我们这次行动是不是够‘提尔匹茨’喝上一壶?”
斯派达尔少校没吭声。但愿如此。这样,所有X艇的勇士们—他不知他们之中是否还有人活着—会在天国中向他微笑。
正在这时候,监狱的铁门框哟一声打开了。进来六名德国士兵,后面是一位党卫军官。他小个子,红头发,斯派达尔立刻认出就是爆炸时在交通艇上打他耳光的那家伙。
“斯派达尔少校、德里下士、斯诺军士,站起来!”那个红发军官命令道。
德里和斯诺站起来,斯派达尔伤势重,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他大声喊:“我是军官,难道看不见我伤成这样子吗?”
红发军官用他戴着白手套的手掀起斯派达尔的衣服,看见他肩上、背上和腿上的大片淤血,咕嘟了一句德语,两名士兵前来把斯派达尔架了出去。
古堡的石壁被潮气剥落,旋转楼梯上也积着水。壁龛上点着昏黄的马灯,斯派达尔感到他的脚被拖过一级级台阶。
出乎英国人的预料,古堡的大厅中布置得很豪华。墙上挂着几幅油画,家俱之间放着雕塑。斯派达尔战前在挪威航行时,知道它们是挪威画家爱德华·芒奇和古斯塔夫·维格兰的手迹。纳尔维克市在三年前的战火中,遭到过德国轰炸机和英国军舰猛烈的炮击,全城焚为一炬,有这样完整的古堡存在,叫人惊奇。
它位于纳尔维克市东南郊,叫做奥斯卡堡。
地面上铺着色彩鲜艳的地毯。它奇特的图案出自冰岛史诗《埃达》,奥斯卡堡是卡玛尔同盟时期奥斯卡子爵的庄园。令人困惑的是地毯中央铺了一块十五英尺见方的橡胶布垫。
德里和斯诺一直站立着。斯派达尔由于伤势重,军官叫一个兵给他拿了一张橡木扶手椅。
红发小个军官能讲流利的英语:
“我是党卫军少校菲格尔。”
他开始讲话了:
“先生们,你们是驾驶小型潜艇偷袭德国军舰的英国皇家海军官兵。关于这方面的情况,上次审讯时,德里下土和斯诺军士已经交代了。你们操纵专门设计的X艇,冒险潜入阿尔塔峡湾,攻击德国战列舰‘提尔匹茨’号。做为一个军官,我欣赏你们的勇气和技巧。做为皇家海军的敌人,我蔑视你们的卑劣行径。你们的用心确实良苦,但我遗憾地告诉你们,‘源泉’作战可耻地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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