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听完,脸色惨败如灰。李傕道:“别磨蹭了,赶紧收拾下细软,直接跑吧。”
梁兴一咬牙,对着李傕深深一拜,道:“若能活命,全赖稚然。我这便走也,只恐无再见之日,我麾下这点兵马,便托稚然看顾了。”于是便让人唤来军中几个心腹,托之于李傕。然后便卷起细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也。
李傕想了想,又恐被马腾看出破绽来,便命梁兴部下在营中制造事端,然后自己率军去“平乱”,趁机“兼并”梁兴部曲。
未几,马超与庞德回营。马超回来之后,直奔帅帐,大吼道:“梁兴小儿何在?”遍寻营中不见梁兴人影。便不禁讶然,莫非梁兴还没回来。又一想,不太可能。难道是梁兴自忖罪大,不敢回来,半途逃跑了?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气。
马腾与韩遂见马超回来,不来缴令,却大闹帐中,不由大怒。韩遂正欲发作,马腾便先喝道:“混帐东西,怎敢冲撞中军大帐?左右何在,与我捆了,先打二十军棍。”
马超这才回过神来,他并不反抗,默默任左右捆了掀翻在地,生生受了这二十军棍。然后又如同无事一般,站了起来,向马腾、韩遂等人见礼。
韩遂见了,心中恼怒,你自己儿子舍不得下手,便是装模作样也要认真一点好么。要是下次马超还犯事,落在自己手中了,定不轻饶。
马腾便问马超:“你寻梁兴何事?往袭粮道,可见功成?”
马超咬牙切齿,便把经过给马腾一说,马腾与韩遂一听,大惊。想不到那刘备竟然在华阴做好了防备。还外松内紧的吸引人上当,这简直是太阴险了。
又听得马超说让梁兴在外面接应,而梁兴在城中战事一起时便逃之夭夭不知所踪了。马、韩二人又不禁大怒。这等庸人,也配为关凉之将。这种在关键时刻出卖袍泽的人,放在哪里都不会有人喜欢。
只是现在梁兴还没有回来,马腾与韩遂也没办法。只好等他回来再作计较。这边李傕便阴测测的发声了:“孟起,我之前便说过,刘备惯好袭击粮道,所以他必有防备。你若早听我言,何至兵败?”
一句话却是堵得马超面红耳赤。无言以对。李傕过了嘴瘾,心中也开心得不得了。马腾与韩遂来了之后,自己又要提供粮草,又要被他们处处压低一头,心中实在是不爽。现在能在言语上占得上风,心中也是大快。
第五百七十四章 关中攻略
面对李傕的冷嘲热讽,马超无言以对,马腾与韩遂也选择了沉默。没办法,六万大军来关中,粮草供应还得依赖李傕。从凉州转运过来,路途遥远,损耗太多。太不划算。既然后勤供给全靠李傕,也只能放任李傕嚣张了,好歹也只是言语方面占点便宜。又过了数日,左等右等梁兴不来,马腾与韩遂这才确定梁兴是畏罪潜逃后,终于把主意打到梁兴的部曲上了。到得梁兴大营一看,梁兴大营早就空了。一问,人马早就被李傕给兼并了。这下马腾与韩遂就真的不高兴了。怎么,这么大块肉,你汤都不给一口喝?
袁尚接到高干的来信,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先让马、韩联军与刘备打一场,结果出来后再说。若刘备胜,则降,反正也没地方跑了;反之,自然不用再多说了。袁尚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是刘备毕竟是自家仇人。二是自己好不容易说动了凉州举兵,人家还在前线打仗,自己却先投降了这算什么回事?
接到袁尚的信后,高干暗叹一声。大营中号令森严,但凉州那边却把袁尚给看得死死的。所以消息早就送到刘备这边来了。刘备心道可惜了。既然袁尚、高干做出了选择,也不能怪他了。于是大手一挥,第二套方案开始启动。
有了马玩这个内应,谣言似长了翅膀一般传得飞快。一个晚上,整个大营中,便几乎都知道了高干与对面的刘备暗通款曲,私下书信来往,欲卖己军以换富贵。而高干却仍然被蒙在鼓中而不自知。
马腾与韩遂,还有李傕、马玩等齐聚一处,李傕狠狠砸了一个酒杯,怒骂道:“小儿安敢如是?”不由得他不气愤,高干与袁尚当初逃至关中,一路仓皇如丧家之犬,是他李傕收留了他们。给他们驻地,送给他们粮食。并答应他们的请求,一起联兵反刘。结果把自己推到这等进退两难的地步了,高干小儿却打算投降。这谁能忍?
马超是个急性子,听了马上就要起兵去捉高干。却被韩遂拦住了:“事发突然。若贸然往之,高干必反。莫如明日一早,升帐议事,命高干自证清白。若不能,便于帐中结果了他。然后再持其首级,往其军中,吞其兵马。如此方不至于大乱也。”
马腾看了马超一眼,心道,看到没,姜还是老的辣。就你这性子,冲过去就要和高干打起来。到时内斗起来,如何是好?还是文约这个法子好。不声不响便可解决高干。也不至于让营中大军生乱。
马腾与李傕等皆从韩遂之言。于是遂散。马玩走了出去,见身后无人,便悄悄潜往高干帐中。对高干道:“元才,你祸事至矣。”
高干愕然:“马将军何出此言?”
马玩便盯着高干道:“元才可曾与刘备互通书信?”
高干手一抖,心想完了,这事怎么泄露了。挣扎半晌才道:“有,刘玄德来劝降,已被我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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