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玩了,不玩了,忒没意思!”彭旭气呼呼的把牌扔掉。
“我也不玩了。”另一个叫朱志高的同学说。
眼看牌局就要散伙,周维烈笑道:“彭旭同学欠我六次洗衣服,朱志高同学欠我三次,张光亮同学欠我两次,张羽同学欠我一次,罗绵章同学欠我四次,邓国成同学欠我……”
彭旭瞪大了眼睛:“你心里都记着呢?”
周维烈说:“当然记着啊,难道你还想耍赖?”
“怎么会?我只是惊叹你记性好。”彭旭尬笑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周维烈。”周维烈道。
众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人说:“就是那个12岁考进联大,让五个教授当场鞠躬道歉的周维烈?”
“是我。”
“令尊是周赫煊先生?”
“是的。”
“牌技也是周先生教的?”
“不是,今天我才第一次玩打沙蟹。”
“那你怎么总是赢?”
“因为我把牌都记下了啊。这幅扑克很旧了,背面有许多痕迹,一眼就能认出来,你们的底牌我都知道。”
“我怎么认不出来?”
“可能是你没有仔细观察吧,那些痕迹虽然很细微,但只要用心记住就行了。”
“废话,要是能记住我早记了,看起来都一样的啊!”
“……”
周维烈的“赌王”称号不胫而走,从此这间宿舍再也没人玩牌了,因为一有牌局他就会加入其中。当然也有不信邪的,其他宿舍的同学慕名而来,最后灰溜溜的承诺帮周维烈洗衣服。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落难公子
食堂。
周维烈低头看着碗里发黄带黑的米饭,以及掺杂在饭里的石子和老鼠屎,顿时感觉一阵阵反胃。虽然梅贻琦和华罗庚家的米饭也很糙,但至少淘干净了,不会额外的加一些特殊“营养品”。
新生学着老生不停敲碗,传说这是在联大吃饭的必备技能。周维烈也请教了一下其中诀窍,但初次使用很难掌握,最后只用筷子慢慢地把杂物捡出来。
今天的菜又是水煮芸豆,50张大桌子的菜只用了半斤油,吃不出来有丝毫油水。
周维烈艰难地刨了几口饭菜,感觉喉咙噎得慌,连忙端起米汤润喉送饭。
“呸!”
一口米汤喷出来,周维烈惊道:“这是米汤还是醋?酸死人了!”
已经欠了六次洗衣服差事的彭旭,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陈米煮的米汤就是这样酸,开胃健脾,越喝越饿。”
周维烈完全没了胃口,但从小的家教让他不愿浪费粮食,闭着眼睛把碗里剩下的饭吞完。米汤是不想再喝了,那玩意儿的味道跟喝醋没啥区别,他放下碗筷问道:“学校里有商店吗?”
“没有。”彭旭笑道,“你想买吃的?校门口有卖东西的老乡,炒些花生米、胡豆之类的来兜售。”
“我去看看。”周维烈说。
等他离开之后,同桌的学生才开始议论起来:
“这位周学弟看来吃不惯食堂的饭菜啊,周先生家的伙食肯定丰盛。”
“别说周先生家了,我家的饭菜也没这么难吃。”
“你说他能坚持多久?”
“什么坚持多久?”
“哭鼻子喊着回家找妈妈啊。毕竟才12岁,又是没遭过罪的,哪会受得了?”
“可能过几天就习惯了吧。”
“难说。”
“……”
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碗米饭是肯定吃不饱的。
周维烈快步走到校门口,果然看到几个正在卖零食的老乡。他也不问价格,走到一个卖炒花生米的面前说:“给我来两斤。”
“两斤28元。”老乡说。
周维烈捧着用废旧报纸装好的炒花生米,边吃边走,优哉游哉地返回宿舍,他第一次发现花生是如此美味。
同宿舍的学生陆陆续续回来了,闻到炒花生米的香味,一个个都看着周维烈咽口水。
周维烈越吃越不得劲,人太多不够分,吃独食又感觉不好。思来想去,干脆再次前往校门外,对那些卖零食的老乡说:“你们的东西我都买了,麻烦帮我搬到宿舍去。”
“小同学,你有那么多钱吗?”一个老乡笑问。
周维烈掏出一叠钞票:“这点钱不够,但我宿舍里还有些现大洋。对了,我再买几个框,连同框里那些防潮的碎布也一起卖给我。”
由于学校师生都很穷,一筐花生胡豆好几天都卖不完。现在有人直接包圆,老乡们大喜过望,背筐挑箩的簇拥着周维烈往学生宿舍而去。
这一票人浩浩荡荡穿行在校园中,引来阵阵侧目。
回到宿舍,彭旭指着外面等候的那些老乡,问道:“小学弟,你这是干嘛呢?”
“请大家吃东西。”周维烈笑道。
从箱子里翻出现大洋付款,周维烈的零花钱已经用了三分之二。他又拆了个肥皂包装盒,在纸板上写道:“零食免费,凭君自取。因数量有限,每人限供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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